張大千「壽石靈芝」失竊遭拍賣 蘇富比行政總裁列被告

〔記者吳政峰／台北報導〕國畫大師張大千送給前監委陳翰珍的祝壽畫「壽石靈芝」2006年被偷，宵小無視對面就是警局，還把菜刀插在桌上，極度囂張。2017年，失竊的畫突然出現在香港，被蘇富比以港幣50萬元（約台幣200萬元）售出，隔年又現身在新加坡永道拍賣行。陳翰珍的女兒陳謀昭認為畫上有落款，蘇富比不可能不知道是贓物，向台北地檢署提告，北檢日前把蘇富比亞洲區行政總裁程壽康列為被告，偵辦相關罪嫌。

張大千與陳翰珍是四川同鄉好友，1976年間，張大千揮毫繪製「壽石靈芝」送給陳翰珍作為80大壽賀禮，落款「六十五年八月，翰珍鄉長兄八旬雙慶，大千弟張爰拜祝」。陳翰珍將畫視為傳家之寶掛在客廳，1996年過世前，還特別把它交給陳謀昭，交代她一定要好好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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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位於新北新店中央新村，2006年6月26日，全家人從寺廟參拜祈福返家，開門驚見家裡遭翻箱倒櫃，「壽石靈芝」失竊，陳謀昭小女兒張亦賢更發現，桌上竟還插著一把菜刀，看得膽戰心驚。由於對面就是中央駐在所（已廢），竊賊擺明就是要挑戰公權力，氣焰囂張，讓陳謀昭一家人心裡承受極大壓力，終日惶惶不安。

案件懸而未破，陳謀昭一方面擔心竊賊再來，一方面奔走找尋失落的畫作，長年的壓力下，健康開始走下坡，罹患帕金森氏症，狀況不佳，但她念茲在茲的仍是「壽石靈芝」何時能重返家族，2019年間交代兩名女兒張亦文與張亦賢接手，力求物歸原主。

女兒們查到「壽石靈芝」早已流出台灣，2017年10月2日被香港蘇富比以200萬元拍定，隔年3月間短暫出現在星國永道拍賣行展覽中心，接著就杳無音訊。陳謀昭得悉後，認為畫上有落款，且從未出現在市場過，蘇富比沒查證來源就逕拍，疑涉犯贓物等罪，2020年2月委請律師王齡梓提告。

北檢發函請蘇富比提供相關資料，但歷時近1年，均未獲得有意義的回應，檢察官邱耀德日前以蘇富比是法人、不具犯罪能力為由，先予簽結，但簽分偵辦負責人程壽康的相關刑事責任。王齡梓則認為，程壽康除了媒介贓物罪嫌外，尚涉洗錢罪，日前追加告訴。

王齡梓表示，蘇富比是跨國公司，須負起企業責任，拍賣時有義務查明物品是否合法，且本畫為贓物，沒有合法的來源證明，蘇富比究竟是如何跟買家說明？除了贓物罪，有無偽造文書？永道是否為共犯？都待釐清。張亦文及張亦賢則說，母親不在乎畫的價錢，只希望傳家寶能再次掛在客廳牆上，找回家族的共同回憶。

陳謀昭是聖心女子大學歷史系畢業，丈夫張明建則是政大外文系高材生，兩人在畢業旅行結識。張明建的祖父張壽年為僑領，與孫中山交好，同屬革命戰友。

夫妻倆是學霸，女兒們遺傳爸媽基因，成績頂呱呱。張亦文曾就讀美國加州大學聖地牙哥分校視覺藝術研究所博士班，還曾策畫過舉世聞名的「紐約時裝週」，更和美國前總統川普的女兒蒂芙尼川普合作過，如今因為母親的一句話，她飛回台灣，矢言達成全家人的心願。

張亦賢則是耶魯大學公共衛生所博士生，專長為老人福利研究，預定今年取得學位，將進入康乃爾大學進行博士後研究，是我國極力爭取的社福人才。

回想起當年的「菜刀插桌」，2人歷歷在目、心有餘悸，但她們克服恐懼，希望透過司法制度拿回傳家寶，也希望蘇富比能善盡企業責任，盡力協助物歸原主。「我們要的不是錢，而是那幅承載家族記憶的畫！」她們異口同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