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問題／美中繼續同床異夢

駐美特派員曹郁芬／特稿

天主教教宗方濟各在美國華府和紐約的訪問，掀起萬人空巷的熱潮，連平日言語尖刻，砲火旺盛的電視記者和評論員都像粉絲一般，讚美方濟各讓人感受到全然的喜樂，帶來不可思議的電流。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華府首次的國是訪問不但完全被教宗的鋒芒掩蓋，主流媒體的報導也以負面居多。

不過同一時間，中國的媒體全面封殺教宗訪美的新聞，只見到習近平在美備受禮遇和尊重，中美共唱合作與互利，與華府展現的猜忌氣氛全然脫節。美中建交了三十六年還在談增進了解，避免誤判，建立戰略互信，這種長期的資訊扭曲和價值落差，正是美中關係始終同床異夢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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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美國這樣的超級強權而言，總統的時間是他最寶貴的資產，而習近平是歐巴馬投資了最多時間的外國元首，但這次歐習峰會感受到的是行禮如儀的一場外交演出，兩人在安娜伯格莊園初次漫步長談的交心和期待已不復追憶。歐習兩人愈是強調合作與和平，就愈凸顯雙方競爭與摩擦的激烈。歐巴馬任內的最後一年沒有和中國衝突或做重大政策調整的意願，但雙方的分歧要靠不斷的元首峰會來管控，不代表未來的美中關係不會質變。下一任的美國總統，在對華政策上將會面臨更艱難的抉擇。

一些中國官員難以理解，像美國這樣一個科學發達、重視資本主義的國家，為何同時如此「迷信」？但是無神論的共產黨，其實是最大的造神運動者，認為宗教也要接受共產黨的領導。

由歐洲清教徒建立的美國，可以唾罵自己的政治領袖，可以反叛教會，甚至以今日之我推翻昨日之我，面對自己的歷史瘡疤，但對超乎人之上的神的信仰，卻深深根植於美國的建國基礎中，也是美國社會一股重要的穩定和自我更新力量。

當美國貧富差距加大，民眾正被各種政治力量撕裂之際，方濟各給美國人帶來自我反省與療癒的訊息。在全球化的時代，這些問題中國也逃不掉，可惜中國政府仍然試圖關起門來造自己的神，抽盡中國人在共產黨之外的所有呼吸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