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火殺多人免死案例

〔記者張文川／台北報導〕四年前緬甸華僑李國輝在新北市中和區公寓縱火，造成九死五傷慘劇，雖然官司打到更二審，都認定他犯下「情節最重大之犯行」四度判死，但一如預料，本月十五日更三審宣判時出現逆轉，認定李是「不確定（間接）故意殺人」改判無期徒刑，這是繼去年七月縱火殺人的湯景華，從死刑獲判免死定讞後，第五件類似殺人犯行被逆轉判活或逕判無期徒刑的受矚目案件。

李國輝判死翻轉為無期 第5例

五件重大縱火殺人案的凶手分別是湯景華（奪六命）、李昆霖（三命）、李國輝（九命）、曾文彥（七命）、黃格格（四十六命），五把火共奪走七十一條無辜性命，卻皆獲判免死，其中湯景華、李昆霖已逃死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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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景華案定讞 縱火殺人形同獲免死金牌

導致縱火犯獲得形同「免死金牌」的關鍵判決，在於最高法院的湯景華案判決理由，引用聯合國「公政公約」第六條與「卅六號一般意見」，認為必須是「直接故意殺人」才屬情節最重大之犯行可判死，而湯景華的縱火殺人犯行是間接故意殺人，不能科處死刑。

雖然這只是最高法院的一件定讞判決，理論上對下級審不具拘束力，但在司法實務上，下級審都看得出這是最高法院劃下的一道界限，已對下級審形成框架壓力，有形無形地剝奪了下級審的個案量刑審酌空間，擔心被上級撤銷而不敢堅持已見；果然，事後多件案情雷同的縱火殺人案紛紛轉向，判出讓最高法院認同的方向，比如湯案定讞後，同月下旬台中高分院更二審就將李昆霖縱火案，同樣以間接故意為由從死刑改判無期，同年十月火速獲最高院支持而定讞。

民眾︰法院用盡文字機巧為殺人元凶求活

但是站在民眾的角度看，故意放火造成重大傷亡案件，致使無數家庭一夕間天倫夢碎，原本期待法院成為正義的最後一道防線，未料竟看到法院用盡文字機巧地為縱火殺人元凶謀求活路；不少被害人家屬十分悲憤，直言：「燒死再多無辜者都免死，司法只在乎守護加害者人權，無視被害者的傷痛！」

刑法未界定間接故意罪責輕於直接故意

不少法界人士也有話說，比如政治大學法律系副教授廖元豪認為，我國刑法第十三條規定「不確定故意，以故意論」，並未區分間接故意刑責低於直接故意，「卅六號一般意見」內文用語也是指「程度極嚴重的故意殺人」，並未界定間接故意的罪責應輕於直接故意，認為最高法院誤解意見書原文。

最高院︰未限制下級審 依個案事實認定

最高法院法官則表示，湯案判決並未剝奪下級審以及日後類似案件承審庭的量刑裁量權，最終仍須回歸個案事實認定，由檢方舉證證明縱火者有殺人的直接故意。

最高院指出，李國輝案一審至更二審是認定直接故意，更三審改認定為間接故意才未判死，故最終仍須回歸到事實認定，並由擔任控方的檢察官盡舉證義務，證明縱火犯是否是直接故意，例如在唯一逃生出口縱火，阻斷逃生機會，也會構成直接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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