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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長照悲歌7成3照顧者面臨「內憂外患」 法務部研擬免關
長照殺人案的背後，常伴有令人鼻酸的故事，法務部常次黃謀信表示，考量長照殺人並非典型的殺人案，法務部正研擬一個獨立的長照殺人罪嫌修法，盼能予以解套，免於入獄服刑。（記者楊國文攝）
〔記者楊國文／台北報導〕長照殺人的事件屢見不鮮，司法官學院針對此一特殊犯罪議題，完成「家庭照顧者殺人」的判決書分析研究報告，發現在以父母照顧重度失能子女的情形最多，占4成2，今人鼻酸的是，此類犯罪高達7成3的照顧者有「內憂外患」情形，其本身即是患有身心疾病或處於身心狀態不佳，有5成7的照顧者照顧被害人達10年以上，大部份照顧者最後走上絕路，是與身心長期承受巨大壓力有關；有鑑於此，法務部正研擬一個獨立的長照殺人罪修法，盼能予以解套，免於入獄服刑。
法務部指出，有鑑於長照殺人乃「情輕法重」的特殊犯罪類型，法務部正研擬一個獨立的修法配套，盼能予以解套，方案一是考量現行殺人的法定刑是10年以上，絕大多數人因自首、情堪憫恕等因素，經2次減刑後，其刑度仍在2年半以上，不符2年以下才得以緩刑規定，因此可降低此類殺人的法定刑；二是放寬緩刑規定，如比照日本，緩刑修改為宣告刑3年以下；三是修改檢方緩起訴要件的規定。此項修法配套雖開過公聽會，因涉及層面廣，尚研擬中。
司法官學院犯罪防制研究中心是從1999年起到2023年間，符合長照殺人的26件確定判決中分析研究，找出這類案件在法院視角下，身兼照顧者的家屬，是在何種特徵背景下成為犯罪行為人，及法官對此類犯罪的量刑評價；其中，判刑最重的是19年徒刑，最輕者是被依刑法第275條第3項的加工自殺罪，且有證據證明符合「謀為同死」情形，獲得免刑。
研究報告指出，長照殺人的發生，大多非僅止於經濟因素，且多數未曾對外求援。研究結果發現，在犯罪特徵與背景上，男性占6成5，秋冬季節占6成7、夜間時段為5成3；3成2的家庭有經濟困境，只有2成3個案有尋求外部支援，顯示長照悲歌的發生，多非僅止於經濟因素，因此除了應關注如何讓長照或其他社福資源進入多數不符合低收入的風險家庭外，也要建立有效機制，鼓勵這類家庭通敢向外求援，才能降低「長照悲歌」的不幸事件發生。
曾轟動一時的案例，是當年83歲的王敬熙一直照顧罹患帕金森氏症的太太王孫元，2010年中秋，王孫元跌倒致髖骨骨折，更仰賴王敬熙，王敬熙不忍看到太太深受病痛折磨，以列為管制的安眠藥，騙太太是胃腸藥，等太太陷入昏睡，將釘子釘入太太顱內，造成太太死亡。一審減刑後判王翁9年徒刑，但上訴二審後，他於2021年死亡，被判決公訴不受理結案。
北市劉姓8旬婦人獨自照顧腦麻兒子長達50年，因擔心自己年邁，若先走一步，兒子將無人照顧，去年5月狠下心以膠帶封住兒子口鼻，導致兒子窒息身亡，今年3月被台北地檢署以家暴殺人罪起訴。
研究進一步分析，在照顧者殺人的身份類型上，以父母照顧重度失能子女的占比最高，達4成2，其次是子女照顧父母，占2成6，夫或妻占2成3；值得注意的是，有高達7成3的照顧者有「內憂外患」情形，其本身是經鑑定為患有身心疾病或處於身心狀態不佳，有5成7的照顧者照顧被害人達10年以上，大部份照顧者最後走上絕路，是與身心長期承受巨大壓力有關。
此外，從長照殺人案的判決結果分析，大部份案件成立刑法殺人罪，其中有超過一半的案件，符合刑法第62條自首、59條「情堪憫恕」規定共獲2次減刑，另有2案是因超過80歲而獲得3度減刑。
法官量刑上，因考量8成犯罪動機集中在難以負荷的身心壓力，或採「利他」的出發點，欲使被害人早日解脫病痛，或對犯罪行為悔意、得到家屬原諒等事由，法官在量刑上似有盡可能採低刑度判決，其平均刑度為4年10月，不過，因殺人罪的法定刑是10年以上起跳，大多數加害人仍無法獲得緩刑免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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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務部司法官學院助理研究員張瓊文，今在法務部說明「長照殺人」判決書類的專案研究報告。（記者楊國文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