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親子】〈折翼少年〉新移民媽媽也是媽

文／王錦萍

一般學校、偏鄉或者在少年觀護所裡的情況都一樣，每次講課只要碰觸到新移民媽媽這話題，孩子們會瞬間安靜，即便剛剛明明很放鬆，或者班上孩子的家長是新移民媽媽的比例低，也會突然變成全體看著我，那麼多雙眼睛不眨的，專心聽我這個講台上的老師怎麼講、怎麼措辭、怎麼使用語氣，我的表情是否透露一絲其他意思。

孩子們像是心裡出現共同的低語：「在講媽媽。」其中有一個甚至放慢咬下麵包的速度，真不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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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心眼清亮，這些少年、青少年像在給我隨堂測驗，考題是我自己出的，通不通過由他們決定。

年前，一堂各國的過年習俗介紹，在不同團體、不同的課堂上我重複講課，講了十幾個國家，繞著地球一圈又一圈。我說我也是個媽媽，如果我嫁到遙遠國度，逢年過節的日子也會想念家鄉和自己的文化。

在少觀所最後一堂，我照例既謹慎又輕鬆地繞地球，當談到來自東南亞的新移民媽媽及她們家鄉的過年習俗時，同樣的，孩子們專注到幾乎警戒了，像小鹿般倏忽豎高耳朵，聽分明風聲。愈是表現如此敏感，似乎代表他們愈需要正向的眼光和示範一種自信。

坐在最後方，眼睛晶亮得像遠光燈，照射得我像中彈似的，那孩子，最後寫了一句沒頭沒尾地交上來：「我是泰國人。」

好像扒開胸襟，展示那骨、那血，肯對世界坦誠了，這是信任啊，少年感受到尊重，於是願意與我平等了，再不將大人視為低劣的掌權者。也許在成長過程中，他已經遇過太多次讓人不樂意的對待方式，但是對孩子來說，她不是外人，她是媽媽。一點點理解，使少年緊繃的心敞開了。

（關心青少年犯罪預防與矯治，可上http://www.616.org.tw中華民國更生少年關懷協會諮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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