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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決定退出TPP後，中國和韓國參加“跨太平洋經濟合作協定”（TPP）簽署國會議，決定TPP的未來。(歐新社資料照)
◎歐陽書劍
全球景氣穩定回春，國際貿易似乎朝著向陽方向調整，不過美、中兩大貿易國，分披不同外衣，以自己定義的自由貿易精神，單向執行傷害自由貿易的政策，雖未必逆轉貿易趨勢，卻可能帶來全球經濟成長的阻力。
美國總統川普以維護公平貿易之名，簽署行政命令退出跨太平洋夥伴協定（TPP）、要與墨西哥、加拿大重談北美自由貿易協定（NAFTA），並以匯率操縱的理由，追擊對美國有大額出超的國家；因為披上「使美國再度偉大」的外衣，而使重要貿易政策似乎都有保護主義的幽靈混跡其中。
相對於川普對貿易對手國的強勢出擊，今年元月，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世界經濟論壇年會中，則以自由貿易及全球化的保護者形象搶盡鋒頭，暗批川普「搞保護主義，如同把自己放入了黑屋子，看似躲過了風吹雨打，但也隔絕了陽光和空氣。打貿易戰的結果，只能是兩敗俱傷」。不過，這些說詞就如同所有的口號一樣，言之當然成理，重點是做了多少？
不論資金進出的低自由度、網路資訊流通的限制，也不講民進黨執政後中國遊客數量的減少，就看近日因為韓國將部署薩德防禦系統，而引起的限韓令等爭議，就能理解中國對自由貿易或全球化的維護是局部而有目的的，不僅未比美國高明，且政治力的介入更加無所忌憚。
在對外貿易的態度上，川普猶如穿著一件寫有政策主張的T恤上場，揭露了「我想要」的慾望；而習近平的外套雖然合宜而低調，襯衫上卻盡是「中國夢」的主張，對外交關係不如我意的對手，就使出經濟「懲罰」的手段。已與美、中簽署自由貿易協定的韓國，總出口值已連續第二年減少，對中國的出口金額更連續衰退三年，但韓國與臺灣一樣，對中國均有大幅貿易出超，因此使中國「賺我錢，傷我心」的迷思再度發酵。
中國想要帶頭全球化，希望代替美國度過國際貿易的低潮期，但作法卻背道而馳。美國外交關係委員會（Council of Foreign Relations）亞洲部主任易明（Elizabeth Economy）說「有中國特色的全球化，就不是全球化」，捕捉了習近平言詞之外的中國主張。
其實，不違反自由意志的交易，應都是雙向獲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雙方都滿意了，才會進行交易；買賣你情我願，付錢者買到服務或商品，讓市場決定價格，沒有所謂讓利，誰也沒佔到對方的便宜。國際貿易就是這樣，進出口雙方達成交易條件，雙方才能成交。因此，以政治力介入的交易限制，都是民眾福利的損失。
有些國家擅長生產特定商品，互相進出口後，大眾可以享有更便宜或更好的品質，並提高產量，這是國際貿易絕對利益、比較利益的理論，但國際貿易不只存在不同產業間，也在同一產業甚至類似價格的產品間，也就是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克魯曼（Paul Krugman）提出的選擇多樣化的福利。當貿易受到限制，低價、優質或更多選擇的好處，也將同時消失。
當全球經濟持續好轉，川普的問題或許可以順勢而解，但披著支持全球化外衣的中國，則將更難抵擋以經濟建構政治影響力的誘惑。然而，若中國認為從韓國及臺灣進口大量商品是恩賜或讓利，那麼不知中國如何看待出口美國而創造的巨幅貿易順差？
美、中兩大國領導人的貿易沙文心態其實相去不遠，都想要「我說了算」，差別只是直接的目的一在經濟、一在政治而已。貿易衝突隨時可能出現，當逆風吹起，揚帆不能到達目的地，馬力夠強才能逃離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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