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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因「大甲帽」 與8旬灣生結緣 老照片重現日警與原民情誼

石田近一夫婦與兩個女兒合照,左前為晶子,和姐姐一起戴著「大甲草帽」。(記者翁聿煌翻攝)

石田近一夫婦與兩個女兒合照,左前為晶子,和姐姐一起戴著「大甲草帽」。(記者翁聿煌翻攝)

2017/08/21 00:00

〔記者翁聿煌/新北報導〕國立台灣圖書館編審蔡蕙頻專長在台灣史研究,去年底她出版日治時期台灣粉領族(職業婦女)故事「好美麗株式會社」,今年初發行的日文版被82歲「灣生」石田晶子看到,雙方聯絡後,石田晶子提供他父親石田近一當年在台東擔任番地警察及教師的珍貴照片和史料,蔡蕙頻還循線找到石田當年布農族學生,如今已是86歲的阿嬤,串起一段被遺忘的原鄉歲月與師生情誼。

蔡蕙頻為政大台灣史研究所博士,曾留學日本,今年初她收到石田晶子來信,提及自己1934年出生在台東,小時候父親曾經送她一頂「大甲草帽」,但日語「大甲」與「太鼓」同音,她一直以為自己戴的是「太鼓帽」,直到80多歲看到蔡蕙頻的書,才知道「大甲草帽」的由來,雙方因此結緣。

石田晶子因為年歲已大,陸續寄來數十幀她珍藏父親在台東當番地警察時的史料和複製照片提供給蔡蕙頻當研究資料,蔡蕙頻如獲至寶,這批重出江湖的黑白照片,重現當時台灣原住民部落生活采風,對填補台灣近代歷史的記憶空白很有幫助。

石田晶子說,父親石田近一(1906~1993),出生於日本岡山,因年幼家境窮困,念到初中一年級就輟學當郵差幫助家計,後經友人介紹於1926年到台灣當警察,當時台灣被日本人當成化外之地,東部又為蠻荒,不時傳出原住民獵人頭的恐怖傳聞,石田近一被派到關山山區擔任番地警察,兼任原民部落兒童的國(日)語教師,認真盡職的石田為鼓勵小朋友來學校上學讀書寫字,不時帶著糖果到部落找小朋友來念書,石田與原住民相處融洽,他教原住民打棒球,還帶學生「遠征」台東比賽;鼓勵女生參加國語演講比賽,有學童曾得到全國第2名,獎品是一大罐燈油,夠家裡用好幾個禮拜。

蔡蕙頻還循線找到石田教過的學生、唯一還健在的台東阿嬤廖金蓮,阿嬤對當年的童年學習生活記憶猶新,很感念石田老師的教誨。

石田近一在台灣待了20年,終戰後石田夫婦與3個女兒(四男在日本出生),於1946年帶著簡單行李從花蓮搭船返回日本,石田繼續在警界服務到退休,但是石田一家都對心中的故鄉台灣念念不忘,他教過的學生,還到日本探望石田老師,令石田非常開心,精通布農語的石田還自行編寫一本布農族語的日語對照會話筆記,他晚年不良於行,由石田晶子兩度來台,到台東老家附近拍攝現況照片,讓父親一解思念之情。

蔡蕙頻對石田一家在台灣的故事很感興趣,要把石田與原住民的師生歲月編寫成書,豐富台灣的近代史料,石田晶子也很開心,期待父親與原住民在台灣東部原鄉的真摰友誼重現史實。

石田近一(前左二)晶子(右前一)全家攝於1992年,次年石田近一過世。(記者翁聿煌翻攝)

石田近一(前左二)晶子(右前一)全家攝於1992年,次年石田近一過世。(記者翁聿煌翻攝)

蔡蕙頻訪談廖金蓮,她對石田十分感念。(蔡蕙頻提供)

蔡蕙頻訪談廖金蓮,她對石田十分感念。(蔡蕙頻提供)

石田近一與布農族小朋友合影,當時流行拍照不看鏡頭比較帥。(記者翁聿煌翻攝)

石田近一與布農族小朋友合影,當時流行拍照不看鏡頭比較帥。(記者翁聿煌翻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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