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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家庭親子】〈全球觀測站〉留守兒童多 成世代問題
圖／swawa.com
文／駐歐洲特派記者胡蕙寧
圖／swawa.com
留在身邊的親情，對歐洲有些家庭來說是富人的奢侈。
在歐盟自由流動跟工作的保障下，很多東歐的父母前進西歐或北歐打工，希望給下一代的經濟打下更好基礎。這種趨勢造就出一整批的「遠端父母」跟「留鄉子女」。後者跟著單親留守的爸或媽、祖父母或其他親戚一起生活，只有在週末才能上網路跟遠端父母「面對面」地打個招呼。
經濟趨動著家庭的成長模式，在全球都類似。歐洲的這一整代「留鄉子女」被媒體冠上「歐洲留守兒童」的稱號，在成長的過程中都缺乏父母一方甚至雙方的貼身照顧。非政府組織就估計歐盟成員國中的羅馬尼亞、保加利亞、波蘭等國就有約近百萬的留鄉兒童，烏克蘭則有高達約9百萬這樣的孩子，原加盟蘇聯卻在1991年獨立的東歐摩爾多瓦共和國（Moldova），更有高達全國一半以上的兒童是在缺乏雙親之一的狀態下長大。
這些家庭的狀況都可想而知，多處在失業率偏高的農村地帶，雙親在地不是找不到工作，就是賺到的錢不足以養家，於是哪裡有錢賺就往哪裡走，但新環境不穩定也暫時無法分心照顧家庭，就先將孩子放在家鄉。
這些因經濟問題被迫留在家鄉的孩子，如果沒有父母中的一方、爺爺奶奶或熟人生活，最糟的狀況甚至是12、13歲起就一個人自己住。有些被留下的孩子甚至還是嬰兒，到18歲可能只見到父母幾次。
父母前去探路的工作可能是熟人介紹，也可能是透過仲介公司，其中當然不乏以非法手段留工當地的人，他們成天光是擔心躲官方就夠，哪還能接另一半或孩子過來生活。
〈現實問題難解〉爸媽不在身邊 問題多多
根據研究，在歐洲最窮的摩爾多瓦共和國南部的古拉加爾比內村中，學校中幾乎一整班都是這樣留守的孩子，被稱為「無父缺母」的集體世代傷痛。
他們對雙親的印象來自於Skype，在上頭噓寒問暖或空中擁抱。更慘的要是連Skype都沒有的話，要見父母一面就更難上加難了。這個問題已經引起專家跟歐盟高層的注意，認為這種家庭模式堪稱一種「社會災難」。
一位參與該國大量移民後果研究的心理學家費德曼（Ian Feldman）就在媒體上說，這種長期隔離的狀態會造就一種心靈創痛，而「留守兒童」因為缺乏親暱相處的關愛，父母又以定期金錢匯入或郵寄禮物來表示親情，很容易導向物質化；而不管多昂貴的名牌服飾或玩具，都無法取代跟父母相處的親近感。
更嚴重的影響是，這些對親情陌生的孩童，很容易在其他成人身上尋找溫暖，但卻不知道身體親近的尺度何在而被利用，研究中就有高達約十成的摩爾多瓦留守兒童被性侵過。而當地沒有醫療保障，兒童一般的營養攝取就不好，加上精神抑鬱，這些孩子大部分在學校都出現了學習問題。摩爾多瓦共和國在兩年半前就和歐盟簽署聯合協議，希望歐盟的自由貿易和免簽旅行能改善該國「留守兒童」的狀況，讓許多家庭享受到團圓的滋味。
但批評出現說，免簽入出境和更方便進入歐盟勞動市場，恐怕只會導出更大一波的出國潮，像是羅馬尼亞的許多父母就前往西班牙和義大利找工作，對於「留守兒童」的狀況並無幫助。
針對此，歐盟也已經在討論統一一套家庭團聚政策。但所有的人都知道，歐盟的跨國政策其實不能根治現實問題。窮國人口一直往自身就問題重重的富國跑，也並非長久之計。東歐國家必須振興自己的經濟，讓國人願意也能夠留在家鄉存活，才是長久的治本原理。因為那些留守在家鄉的兒童，最希望的就是爸媽可以在家鄉跟他們一起長大，不必在未知又觸不可及的遙遠他鄉奔波。
〈東歐以外〉替代撫養 沒那麼簡單
事實上在西、北、南歐的所謂經濟較富裕國家，也不是沒有兒童被迫跟父母分離的狀況，只是理由跟上述的國家不同，數量也沒成為一個世代問題般的龐大。
英國祖父母慈善機構Grandparents Plus就估計過，該國有約20萬的祖父母和其他親屬在為無法跟子女一起生活的父母撫養孩子。會造成這種現象的常見原因是父母有嚴重疾病、殘疾或去世、吸毒酗酒、家庭暴力、虐待或忽略兒童所導致。
該機構建議接收親友孩子來撫養的祖父母或親友必須具備耐心、理解和毅力外，還可能面臨必須變更職場身分、重新考慮財務等問題。如果措手不及，必要時需尋求專業的幫助，也就是找擅長家庭法的律師和財務顧問來重定退休跟財務計畫。有些國家必須出現申請監護人或領養的手續，未來才能為孩子做出入學、轉學、就醫等決定，接手照顧孩子的一方必須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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