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幸福是道空白題──宋欣穎勇闖動畫路

動畫《幸福路上》劇照。(傳影互動提供)

◎楊媛婷

導演宋欣穎認為,關於人生、關於幸福,是無法有標準答案的,只能在路上不停尋找。(記者黃耀徵攝)

幸福要怎麼定義?誠如馬斯洛理論所指,不只要吃飽穿暖有尊嚴,還要追求自我實現。新導演宋欣穎的首部動畫長片《幸福路上》,藉由女主角小琪視野,帶出台灣四十年環境的變與不變:變的是台灣政治環境從肅殺的戒嚴到自由開放的解嚴;不變的是「幸福」這檔事,還是只能靠自己在成長的路上尋找定義。

「跑了非常多場試映會後,有些觀眾會很不滿意地嘟囔導演太偷懶,片子最後沒有給出『幸福』是什麼的答案。」曾當過娛樂線記者、偶像劇編劇的宋欣穎,父母是藍領勞工,自己則是台灣傳統社會中定義的高材生—北一女、台大畢業,大報社就業後又考取公費留學,在打破階級的教育途徑裡,宋欣穎的求學路堪稱溫拿。但在這條路上宋欣穎卻也困惑,就如片中主角小琪是讀國小後才首次接觸團體教育,同樣也沒上過幼兒園的宋欣穎,也是進小學後才感受到國家機器宰制體制的絕對力量。原本在家都說台語的她,進了小學被灌輸說台語是不入流的觀念、說方言就得罰錢等規訓手段,課本中充斥對威權政府的歌頌,以及高壓的填鴨教育等,「那年代的教育真的能夠改變階級,但關於未來的想像力卻一步步幻滅;現在的教育同樣,總是要我們去找標準答案,但關於人生、關於幸福,是無法有標準答案的,幸福只能在路上不停尋找。」

宋欣穎口中的幸福和主角小琪阿嬤一樣,也呼應到她的創作核心,「好的創作應該是提出疑問,不是給出答案」,在片中,宋欣穎透過在蔣介石過世那天出生的小琪,不斷提出青壯年代台灣人曾有過的困惑與疑問,「身為一個台灣人,我對島嶼的歷史事件是模糊的,像一九八九年考高中時,我熟悉的是發生在中國的六四天安門事件,但同年對追求言論自由自焚的鄭南榕,卻只有他是個壞人的印象。」

宋欣穎說,她對出生成長的台灣曾經很模糊,直到為了一圓電影夢赴芝加哥哥倫比亞藝術學院攻讀電影後,才開始探索島嶼的曾經,思索「我是誰」、「我從哪裡來」,「那時我才恍然大悟,這些事情其實都已經緩慢地滲透進我的生命裡。」

在台灣 咬牙苦撐就有機會

從小就有寫日記習慣的宋欣穎,十年前就以人生為藍本,完成腳本,獲得金馬創投百萬首獎,短版動畫的《幸福路上》也贏得台北電影節最佳動畫肯定。籌拍長片的過程裡,她深刻體會台灣電影環境欠佳,導演不只得為作品負責,還得兼籌資大任,「過程非常痛苦,我又是個意志軟弱的人,但鳳飛飛的歌曲《祝你幸福》鼓舞了我,意志跟著旋律也堅強起來,窮途末路時發揮想像力跟智慧,終於打造出《幸福路上》。」但宋欣穎也坦言正因為是台灣人,她才有機會當導演說故事,「如果還待在美國,我得打敗非常多的小提姆波頓才能當上導演,但在台灣,只要肯投入、願意咬牙苦撐就有機會。」

不管做什麼都是全力投入的宋欣穎,用動畫說起故事來,就像日本動畫導演新海誠般,對背景考據下十足功夫,不論是台北學生熟悉的補習街或是舊時的台北車站天橋等,但來到主角成長的幸福路時,沿街的雜貨店、理髮廳的店招卻都全部以「幸福」為名,那是俗世男女的祈願,卻也是充滿魔幻的幸福糖衣。宋欣穎坦承很多台灣電影前輩選擇逼近社會的黑暗面跟草根面,但身為一位大齡才出道的電影工作者,她想以童話為殼來包裹成長的殘酷,期待觀眾從中品嘗到苦澀外的絲絲甜蜜。

不用抽 不用搶 現在用APP看新聞 保證天天中獎  點我下載APP  按我看活動辦法

已經加好友了,謝謝
歡迎加入【自由評論網】
按個讚 心情好
已經按讚了,謝謝。

相關新聞

編輯精選

載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