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索隱》恐怖政治學 追逐幽靈敵人

杜默

洛杉磯時報十一日在「開打組織只是布希假想的怪物？」專欄裡，提出一個饒富興味的問題：恐怖主義誠然是重大威脅，但國際恐怖主義陰謀之說只是向壁虛構，美英政府口中以賓拉丹為首腦的開打組織，與其說是龐大的恐怖集團，不如說是零星而複雜的「現象」。

文中以英國ＢＢＣ所製作的三集「夢魘力量：恐怖政治的興起」為張本，認為現今普傳有個超強的秘密恐怖組織伺機攻擊文明社會的假象，完全是恐怖份子和美國軍事與情報機關雙方，各為自己製造強大的敵人，藉由誇大對方的威脅維繫自身的既得利益所致。否則，美國聲稱開打在阿富汗窮山惡水間設有高科技基地，美國大軍怎會苦搜不著？若開打組織真的在四十餘國設有訓練營，美英在九一一之後大搜天下，分別逮捕數千及數百名嫌犯，至今仍查無實據？為什麼開打從擁有核彈降到可能以髒污彈發動攻擊，仍然被專家斥為無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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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提到的「夢魘力量」特輯談到，今天的「恐怖組織網路」迷思，乃是美國新保守派和伊斯蘭基本教義派聯手炮製。兩者都是自認可以改變世界的理想主義者，也都認為維繫社會的理想已逐漸腐蝕，唯有重塑理想始能恢復權力與權威，製造恐懼便成為最有力的手段。於是，前者眼中只有邪惡帝國蘇聯，後者則訴諸激進手段，讓追隨者「認清真理」。

一九七九年蘇聯入侵阿富汗，這兩個意識形態迥異的團體找到共同敵人，攜手作戰十年後蘇聯撤軍，雙方都認為是自己打敗邪惡帝國，已掌握改變世界的力量。詎料後冷戰時期情勢丕變，新保守派在革命不成之餘，再製造假想敵人，把焦點放在柯林頓醜聞上，伊斯蘭基本教義派則在追隨者流失之餘，淪於更激烈的暴力和恐怖漩渦中。

九一一之後，新保守派重建邪惡帝國形象，不僅把開打組織化，更賦予它帝國般的龐大規模。然而，正如洛杉磯時報所強調的，受伊斯蘭理想鼓舞的狂熱份子和團體固然有之，但沒有單一的超強秘密恐怖組織，反恐戰爭云云，不過是摸黑追逐幽靈敵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