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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書與人】沒想太多 - 川貝母談《蹲在掌紋峽谷的男人》

2015/06/10 06:00

《蹲在掌紋峽谷的男人》。

專訪◎湖南蟲

川貝母。(川貝母/提供)

採訪川貝母(1983-),不算是容易的事,不直接與「話少」相關,而是一個半小時的談話裡,他說最多次的,是「沒有想這麼多耶」和「不知道耶」,導致那些期待能交換出他創作過程魔術祕密的提問,紛紛像奮力投出但未被打擊的球,落入捕手的手套裡,發出悶悶聲響。

嶄新龐大世界觀

無法侃侃而談的原因也許很多,川貝母自述,《蹲在掌紋峽谷的男人》一書從初始,「就是個大家都沒有預料到的意外。寫了這麼多字,也有點嚇到出版社。」確實,出版社原本希望和他合作圖文書,企畫中曾出現「結合社會議題」的可能性;或是將舊作集結,短文字和畫作並行的繪本,也算符合大家對川貝母的想像──一個如此會畫的人,幾乎是背負著「先別管其他了,你有看過川貝母的畫嗎?」之類強烈原罪。「但我不想。我想寫新的東西。」剛好遇上繪畫倦勤期,竟意外催生出一本「征服了許多善寫的人」的故事集。

其實,大學時代起,川貝母就陸續在部落格寫些不公開日記。提筆寫小說後,他從那些「儲思盆」裡找出「有用的小事」,「挑戰自己能寫多長」,以及「把想法往極端的方向推進」,且寫且走,啟動一場場「柔軟的奮鬥」。

如果先把焦點放在書中插圖,會發現除了那可愛又可怖的湯圓人形,亦反覆出現斷肢、異草、各種比例特殊的身體部位。川貝母說:「插畫在這本書的角色是提供一個新的視覺觀點。」對照著圖來讀,讀者將一路遭遇如「斬夢」、「虛擬墓園」、「技能植牙」等富含情節想像的關鍵字,也看見如大型電玩企畫的嶄新龐大世界觀(能聽蟬語的祕密結社?平行宇宙萬花筒?),被他的文字孵出來。

說好一個故事

意外,真是一點都不意外的事。做為新手,如何能有效掌握各種情節,如〈小人物之旅〉安排和Google簽約協拍街景而獲得返家機會的父親鬼魂,與兒子立下最後一個美麗約定,親情感染力強大。如〈慢跑朋友〉在荒蕪的核廢世界裡無止境白老鼠般跑步,等待不確定會否如願的新生,某程度也反映著「如果還有明天」的地球現況。而〈失去水平的男人〉描寫正經驗著不知從何而來之引力歪斜的畫家,逐漸變成一個倒立的人,意外被「跳樓自殺者聯盟」視為同類,則類似創作焦慮的變形。喜歡讀小川洋子、宮部美幸、娥蘇拉.勒瑰恩……等故事性強的小說,川貝母自己對寫作的要求,也是「說好一個故事」。

情節之外,負責裝幀本書的顏一立說,「我喜歡書裡台台的部分。」也反映川貝母能細膩觀察台灣現實,讓架空的情節在熟悉的土地上發生,如〈洗牙〉裡的診所,就取材自台中中華夜市旁一棟長得很怪異的奇妙建築。〈噩夢與藏品〉的場景,則設定在嘉義到台南間一大片的鄉村農田。

就這樣,平均一個半月寫完一篇,「有時一天只能寫兩、三百字,其他時間都在想故事該怎麼發展。」

暫停畫圖,跨足書寫,為什麼選擇「小說」這文類?他以「消去法」回答:「因為散文太私人了,像把日記給別人看。詩,則不確定自己寫的能不能算……」語調輕緩,不時卡彈,也不是心虛,還是那句老話:「其實沒想太多,也沒多思考『小說』的定義,只是純粹想把故事說出來……」小說的準備作業,也多集中在資料收集,而不是敘事技巧的琢磨。難道都這樣行雲流水、毫無瓶頸嗎?!他這才稍微使勁地解釋:「主要的瓶頸都在如何發展情節,往往既困擾又焦慮,東摸西摸,試圖逃避。結果答案常常都是睡一覺醒來就想到了。」因此早晨向來是他寫作的黃金時間。而這也讓人聯想到他另一句令人氣結的名言:「一覺醒來,畫風就定下來了。」雖則他又急忙解釋了:「其實是睡了很多覺後才慢慢累積出畫風的!」

默默努力的生活

那麼,這所謂「睡了很多的覺」的過程,有過些怎樣的「噩夢與藏品」?川貝母認為,因為不諳創作方法,一開始寫得比較辛苦,也會在角色命名、書寫人稱、視角上頭斟酌較久,「尤其結尾時常卡住。」寫到第三、四篇後才比較順,「也比較敢寫了。」

聽來有點「在練習中摸索」的意味,但讀他寫絕望者,卻能寫出「我有遇過靈魂碎掉的人,他們就像魔鬼草一樣沾在你身上,不停地向你敘述他的痛苦,不斷上演悲傷的事,最後耗盡你的精力,讓你也成為靈魂碎掉的人。」這類飽含痛感的冷眼段落。寫思緒如漩渦捲動具高速引力者,又能寫出「好像在海邊看到什麼亮亮的東西都想撿,掛在身上,最後就會沉入水中。」的獨到譬喻,如果這不是天分,什麼才是天分?但川貝母只是再度害羞地搬出那句「沒有多想」,簡單帶過。

如今書已出版,也獲得許多迴響,會不會擔心又走進同一條死胡同,變得「不想寫了」?「可能是個性問題,面對大型的案子,並不是生出積極挑戰的欲望,反而擔心自己把事情搞砸,才漸漸變得不大想畫……」川貝母說:「相對地,寫作讓我感覺很自在。暫時都還是很享受說故事的感覺。」

自稱意志力薄弱、容易被說服的他,在後記中,以「柔軟的奮鬥」總結自己一年來眼見存摺數字下降,仍堅持書寫的日子。因為「默默努力的感覺,滿像自己的生活,也像寫作。」而正如他常喜歡為故事安排「開放式結局」,在幾乎無人知曉的書寫過程中,他形容這是一本「誕生得很隨意,不到最後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的書。但,卻也正是那「沒有想這麼多耶」的摸黑行走,讓他發揮了藝術家的直覺,交出了像他的圖一樣滿溢繽紛異想的故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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