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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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感謝狀 她的 平凡與堅強

2015/05/22 06:00

Silence

最近因為搬家,整理出一些塵封已久的東西,其中,讓我放下手中的事,關注片刻的是一張泛黃的舊照片。照片雖已漸漸模糊,但仍能看出主角是一位坐在石椅上的婦人,以及依偎著她而站立的小男孩,另外,還有一支奶瓶放在小男孩右手邊的石椅上。雖然那張照片看似與我無關,但讓我想守護她的心情,油然而生。

這位婦人,平凡中有著屬於她的滄桑。民國六十一年,因為一場風災帶來的土石流,摧毀了新竹山區的某個村落。當土石流排山倒海而來之際,她不僅失去了公婆、一歲的女兒,另外還有腹中的兒子。更不幸的是,她自身也在劫難逃。在山崩的瞬間,一切都還來不及反應,房屋就被摧毀崩塌,壓斷了她的右腳,土石亦無情地將她整個人掩埋……但慶幸的是,她還有狹小的呼吸空間,以及呼喚先生等待救援的機會。

這個村落並非是第一個發生災難的現場,她的先生因為去別的村落救援,而逃過了這一劫。當他知道自己的家園也被土石侵吞時,趕回家才驚覺為時已晚,他眼前的一切,盡是滿目瘡痍。雖然她被埋在土石底下許久,仍用盡力氣去呼喊著,當他聽見了求救聲之後,像發了瘋似地徒手挖掘著泥土石塊,直到找到她的那一刻為止。最後,她幸運地獲救,但被壓斷的右腳為了避免細菌擴大感染,必須截肢。儘管如此,她還是樂觀地接受,勇敢地穿上義肢學習走路,重新踏上自己的第二人生。

然而,左腳是她行走時的施力點,這一兩年來,她的左腳似乎已禁不起負荷,頻出狀況,她的背脊也因經年累月行走姿勢的不良而變得彎曲。還記得高中聯考那年,她還有體力行走,陪伴我參加聯考,但在搭公車前往考場的途中,她不熟路程因此太早按了下車鈴,當時的我,擔憂走一大段路會害我遲到而對她發了脾氣,當下我只顧著生氣地獨自走著,而她只能用蹣跚的步伐默默跟隨。現在,每每看著她那彎曲的背影,或是吃力地爬樓梯的模樣,所有過去她還能輕鬆做到的事,如今要花更多的力氣才能完成,讓我總是懊悔著聯考那時,不該這樣生她的氣。

那張泛黃的舊照片,訴說著她的劫後餘生,依偎在她身旁的小男生是我的哥哥,而那支奶瓶是我的。如果當年被埋在土石下的她放棄了求生意志,放棄了用力呼吸,我根本沒有機會出現在她的第二人生。雖然她身體的殘缺讓她活得辛苦,但她始終樂觀面對。謝謝她的勇敢,告訴我曲折在前也要勇於跨越。如果有來生,我依然想在她的身邊,守護著她。她,就是我引以為傲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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