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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兩性異言堂】〈戀愛怪談系列〉臭臉留給自己人 誰愛你誰倒楣
（圖／達志影像）
文／江鵝
我的錢包裡有幾張破損的塑膠卡片，最爛的一張，是某個日系百貨的悠遊聯名卡，平日搭車、停車都靠它，幾年下來早已經爛到不像話，整張卡片破碎毛疵，拿在手上非常考驗定力，我已經不太敢定睛看這張卡片，怕會忍不住手癢整片撕下來丟掉，到時沒了簽名欄和末三碼，不知還給不個用？
有一次和朋友在那百貨公司買東西，結帳時兩人掏出同一張卡，竟是同樣的不堪，我遞出去的時候自覺害臊，竟向收銀員道歉，不料收銀員反過來安慰我，說是見過更淒慘的狀態，我才明白不是我手腳粗魯，而是卡片材質太差，全台灣不知有多少人和我一樣，錢包裡有這樣一張破爛卡片。領悟到這一點，我更是不平，這業者甚麼心態呢？發下這樣一張鼻涕糊成的卡給自己的顧客，用得愈勤卡片愈爛，不用的反而沒事，這豈不是處罰忠誠度嗎？吃定我真心喜歡上門消費，就不特別費心關照了嗎？
看到那張卡，真有種直面世情的既視感。人有時候會厚待外人，卻虧待身邊的人。人際與日常的應付從來都是慎重議題，面對不可愛的要謹慎，面對可愛的要珍重，複雜幽微沒得怠慢，三、兩下就耗盡真氣肚子餓想睡覺，轉身面對身邊人，很容易就懈怠下來，還自以為親暱。欸，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大家真面目坦承相見，應酬就留在屋外，你我自己人別來那套好不好？當然不好，那張臭臉哪裡是甚麼真面目，只不過是生活疲勞後的斷肢殘骸，不好讓外人擔待，卻以為家裡的人看慣了不要緊。
「我是愛你才這樣折磨你，只對你喔！」這句話不管用甚麼語氣，聽起來都像某個心理傾斜的恐怖角色會說的台詞。但生活就是這麼恐怖，當一個人的心力全都用來應付永無止境的俗務瑣碎，就不必指望會有抱抱牽牽一起睡的閒情逸致了。關係的經營不是只有柴米油鹽，想要長遠，終究要顧及情義，再怎麼捉襟見肘，人的感受不能永遠都放在最後才處理。愛有時候就是流血流汗流淚兜起來的情義，愛偶爾需要疲於奔命，如果生活裡沒有一個需要拚命顧及的對象，我們可能也就沒心情沒必要那麼認真應付灰塵了。
真希望各大零售業及金融業者決定卡片品質的部門，也都能夠明白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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