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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洛杉磯傳真】 王丹/詩歌就是生命的摺痕

2016/11/02 06:00

◎王丹

最近在大塊出版社出版了一本我的詩集,我將書名訂為《時間的餘溫》。這是我詩集中一首詩的標題,也是我對於詩歌或者文學寫作的某種感受,是我對「書寫」這種行為的一種期待。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情感糾結,所有的事業勝負,所有的起起落落,最後都抵不過時間的消磨。或許有人會說死亡才是人生最大的敵人,可是,如果一個人死了之後,還是能留下一些什麼,例如文字,例如故事,那麼死亡也只是一種實體生命的消逝而已;但是時間,甚至可以把那些文字和故事,都逐漸磨滅侵蝕掉。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殘酷無情的嗎?假如我們真的在要生命中進行一場有意義的戰鬥的話,那麼就是努力與時間廝磨角力,把它曾經帶給過我們的一些餘溫保存下來,保存得愈久愈好,哪怕最終還是會失去。這,就是我對寫作的認識。在我看來,寫作的魅力,就在於它這種與生命的連接,這種絕望中的希望,這種無謂的掙扎。

我一直覺得,寫詩是一種動作,努力呈現生命中各種各樣的摺痕的動作。而人生最令人無語的就是,當我們越過了生命中的某一個界標,進入下一個階段的時候,最常發生的事情包括:不再把摺痕看做是摺痕,而淡淡一笑地面對;或者,因為時間的積累,摺痕已經粗糙;或者,失去了體會到摺痕的能力,任過早到來的滄桑體驗遮蓋住可以瀏覽內心的窗口;再或者,飛花凌亂,四顧茫然,我們的視線已經不再由自己控制了。於是,寫詩就成了一種鄉愁,偶爾出現在心底。

這是另一場隱私領域的戰役。一方面,生活本身就是裝備精良的軍隊,在指揮官純熟的戰術指導下步步緊逼,氣勢如虹;另一方面,草叢中的抵抗者且戰且退,明知道大勢已去,但兀自尋找不願潰敗的理由;即使不能收復昔日的宮殿,也仍舊被某些氣息牽絆住,無法就這樣離開戰場。就這麼掙扎著,在纏鬥中好歹也染紅過幾面旗幟。那些,就是我們寫下的詩。

這樣的詩當然是我非常珍視的,不在於詩歌本身的好壞(那本來就沒有固定的標準不是嗎?),而在於這些詩的產生和存在,證明著一些生命中非常重要的東西,仍然存在。我們是用詩歌,來證明我們還可以感受到摺痕的印跡。這難道不就是生命中的意義嗎?所以我才在我的詩中寫道:「我一直以為在那沒有山谷的地方/目光可以不被阻擋/可是我們手裡沒有地址/金色的菊花像一個巨大的郵戳/把我們刻在黃昏的信封上/是的我們只能臣服於距離/從左到右,從以前到今天/在顏色逐漸變淡之前/我們等待」。我們等待什麼呢?其實我們什麼也等待不到。但是我們用文字記錄下來的,就是一種證明,證明有一些什麼,曾經存在過。

我當然那不是一個專業詩人,最近幾年甚至連對於閱讀和寫作詩歌的時間也日見稀少。寫詩通常是在我不經意間被什麼東西觸動的情景下,才會想起來的一件事。寫詩,就是我生命中的一面旗子。對我來說,無論田野多麼枯黃,無論前面的路多麼崎嶇,只要這面旗子還在,哪怕它已經支離破碎,汙跡斑斑,它就仍然是對我的一種號召,讓我拿了心中的那些岩石和海洋,繼續打造一個精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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