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塔立克．蘇嘉特／我在誕生前已經擁抱死亡

◎塔立克．蘇嘉特（Tarik Sujat）

譯◎李魁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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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2016年7月1日在達卡高爾杉（Gulshan）屠殺事件中死亡的義大利孕婦Simona Monti腹內未出生嬰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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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誕生前已經擁抱死亡。

我自己沒有土地、沒有語言、沒有國族。

分辨不清惡與善、有無宗教信仰。

看到恐怖的生活照片

我在出世前已嚥下哭聲。

我第一口歎息絕不會

毒害到這地球的氣氛。

我最後呼吸是從我大地之母

贏得的第一個獎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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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呀，

妳是我唯一的玩具屋、學校和棺柩。

在我勉強張開眼睛之前，我必須看看

這位凶手撕開我肚臍的尖銳爪牙。

在我耳朵成形之前，我必須傾聽

我學校下課鐘聲。

清真寺、佛廟和教堂樓塔上

迴蕩的奇異聲響緩緩止息。

我第一張床也是我最後的床。

母親子宮是我未親眼見到

大地之家的唯一角落。

那裡，也是趨下幽暗

我嘗試保持漂浮在血河上

拉住我母親的臍帶。

我這小手和手指

抓不到東西可倚賴。

我眼睛，仍未開，看到

可蘭經、聖經、薄伽梵歌和三藏

泡在死神野蠻殺戮的血流中。

在幾乎被黑暗淹沒的地球上

我無法閱讀任何語文的神聖字母。

我就在誕生前已經擁抱死亡。

母親子宮是我的第一個墓穴

第一個棺柩和第一個火葬柴堆。

人類這地球已付之一炬

我的幾滴血無法加以澆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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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註：2016年7月1日晚間9時許，孟加拉首都達卡精華地段高爾杉使館區高朋滿座的霍利工匠烘焙坊（Holey Artisan Bakery）餐廳遭到攻擊，造成兩名警察和廿名人質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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