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林芳騰／生命的走廊

◎林芳騰

今年1月24日，大學學測創下史上最冷的記錄。

一整天細雨綿綿，我只好躲在考場的走廊避雨，卻意外發現走廊上到處是蚯蚓屍體，屍橫遍野，有些還在掙扎，有些還陸續奮力爬上階梯，前仆後繼地如一場殊死戰，求生的意志絕不遑多讓場內求勝的考生。

請繼續往下閱讀...

「可能是連續下雨後，雨水將土壤孔隙堵住，土壤中氧氣降低，因此被迫必須爬出地表吧！」我猜想。只是牠們又如何知道走廊可以躲雨而爬了上來，卻又不知道會被躲雨的人踩死而避開。

這是一所位於台北市中心的學校，周遭大樓林立，加上學校百年的建築，蚯蚓生存的空間像是多寶格，一格格支離破碎地被收藏，出不去，也進不來，因此可以想見這些蚯蚓是原生種，絕非是外來遷徙。不幸的是牠們沒有隨著都市的發展，而演化成一種比如在水裡可以呼吸的生存機制。

當台北還是湖，這些蚯蚓住在岸邊與水無爭。而隨著湖水的退去，牠們也跟著最早的台北市民移往市區，卻被水泥叢林困住，每遇下雨，每一窪雨水就成了縮小版的台北湖。唯一的逃亡路線就只剩車道、人行道、走廊。

這都市進步得太快了，而蚯蚓演化得太慢，跟不上！

而跟不上的何只是蚯蚓，有的甚至沒跟上！像梅花鹿就沒跟上，消失在台北盆地；像凱達格蘭族也沒跟上，退出台北版圖，徒留凱達格蘭大道供後人憑弔。

難道不能為牠們設置「生態廊道」嗎？至少樹立一塊「蚯蚓穿越區」，提醒學生小心「足下」。

「沒有人向校方提出建議嗎？」考完試後，我想問也在考場這所學校就讀的兒子。卻看到一群群考生鑽出考場，淋著雨穿過車道衝上走廊躲雨，像是一條條鑽出地面的蚯蚓！一時，想問的話鯁住在喉嚨裡。●

☆藝文新聞不漏接，按讚追蹤粉絲頁。
☆更多重要藝文新聞訊息，請上自由藝文網。

不用抽 不用搶 現在用APP看新聞 保證天天中獎　 點我下載APP　 按我看活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