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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金聯董事長施俊吉指出，台灣利率、匯率也受國際情勢左右，難以任意決定。（資料照）
記者魏錫賓／專訪
全球經濟受武肺疫情衝擊，低利率不見盡頭，外界從不同角度出發，對中央銀行有調降或調高政策利率的不同期待。擔任過行政院副院長、金管會主委的台灣金聯董事長施俊吉受訪時則指出，台灣利率、匯率也受國際情勢影響，難以任意決定；施政必須瞭解現實，政策不能脫離現實。
雙率跟著國際經濟走 央行無法掌控
「觀察全球化的事實，利率並非一國所能控制。」施俊吉指出，當利率相對太高，外國的資金將湧入，使新台幣升值，因此在經濟已自由化的情況下，央行實質上無法同時控制利率與匯率，也就是說，利率與匯率不僅由國內的供給與需求決定，也是由全球決定，與國際情勢與經濟狀況都有關，非央行所能單獨掌控。
施俊吉指出，台灣進出口合計超過GDP，對外貿易依存度非常高，匯率升降除會影響進出口外，也和利率一樣都與物價穩定有關，而且二者會連動；央行在利率政策上，自由度其實有限。他說，「一味認定央行的利率應當也要做為抑制資產價格的政策性工具，有點太脫離現實。」
施俊吉認為，「台灣是小型開放經濟體，央行在國際上不是利率領導者，而是利率的國際追隨者。」若希望匯率穩定，利率也要符合國際水準，現在利率如此之低，也受量化寬鬆的國際因素、國際潮流變化的影響。
Fed零利率 台灣利率只能跟進
施俊吉表示，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發生後，Fed（美國聯準會）為紓解流動性不足與刺激經濟而執行量化寬鬆政策、調降政策利率至零，直到2015年才開始調高，其間美元到處奔竄，不少國家央行跟著調整貨幣政策，迄今許多國家還是維持負利率，而台灣的利率水準自然也受到影響。
除了國際因素，施俊吉進一步指出，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孟代爾（Robert A. Mundell）曾提出「不可能的三位一體」（Impossible trinity）原則：固定匯率、資本自由移動與貨幣的自主性（monetary autonomy）可能同時達成，這也就是央行並非萬能，仍需要與國內其他部會合作，才能達成總體經濟的目標。
「像世界各國在處理房價高漲的問題時，都不會視為是央行的責任。」施俊吉說，紐西蘭財政部長不久前要求央行協助遏止房價上漲，就被回絕，因為中央銀行的任務是要維持一般物價水準的穩定，以及充分就業；對資產價格的因應，要用審慎監理政策，也需要財政部、金融監理機關共同合作。
施俊吉表示，中央銀行可以藉調整貨幣政策引導利率升降，但利率不適合用來打房。利率是金錢的價格，若能以較低的代價取得資金，自然更有使用的誘因。利率愈低，投機成本愈小，確會鼓舞資產投機的動機，是造成房價上漲的原因之一；不過，因為利率是投資與投機的成本，同時影響建廠擴產等實質的投資與房地產等資產的投機，若只為遏阻投機而提高利率，則會衝擊實體經濟的投資，因此房價太高的問題，應以稅賦等其他方法因應。
他認為，中央銀行在權衡得失時，應當都會採取能使實體經濟興盛的決策，除非預期一般物價水準將太高，否則不會因資產價格上漲而貿然調高利率。
「施政要觀照全局，看事情不能只看一半」，施俊吉指出，2018年時，費爾德斯坦（M. S. Feldstein）曾經提過「預防性升息」的概念，希望先提高政策利率，留下因應景氣轉弱時的調降空間。這些主張預防性升息的人，應該也會擔心通膨，既然如此，低利率是否也可視為是替未來打擊通膨留下升息空間？
至於也有人認為台幣低估會影響產業升級，因為進口機器設備價格提高，廠商不願購買。他表示，可是我們反過來講，若新台幣的匯率很高，進口機器以新台幣計價確實變得較便宜，可是國內產品卻因太貴而賣不出去，這樣廠商還有升級的動機嗎？
協助經濟成長 貨幣政策不能亂用
那麼中央銀行到底可以做什麼？施俊吉說，貨幣政策的功用是希望能協助經濟穩定成長，簡單地說，就是在衰退時降息刺激經濟，在通膨時升息平抑一般物價水準，其他時候不要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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