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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藝術文化】我是一片雲 人間條件7台北首演確定
吳念真編導《人間條件七》，欽點林雨宣演出青春單純的女工阿蘭。（綠光劇團／提供）
台灣女工的故事 林美秀 林雨宣 分飾女主角阿蘭
柯一正飾演阿蘭中年後的伴侶，與林美秀有許多溫馨的互動。（綠光劇團／提供）
戲迷盼了7年才終於要上演的綠光《人間條件七》，受疫情影響，原定8月20日展開的台北首演共9場全部取消，隨疫情趨緩，劇團也努力爭取到新的檔期，將於9月3日至5日在台北國家戲劇院演出4場。而原來9場滿座11,893位觀眾，因配合防疫採間隔座，每場僅能售500席座位，也就是說，台北首演4場總共只有2000張票，27日中午啟售，觀眾恐怕又得準備手刀來搶票了。
林雨宣飾演年輕阿蘭。（綠光劇團／提供）
記者凌美雪專訪、林郁凡整理
林美秀飾演中年阿蘭。（綠光劇團／提供）
據說最會說故事的歐吉桑吳念真，真的有說不完的故事，如果他能專心只做《人間》系列，寫到《人二十》都沒問題，可是，從《人六》到《人七》等了7年，也實在太久，分飾女主角「阿蘭」年輕及中年時期的林雨宣與林美秀，提到接演《人七》的過程，其實有點驚訝，「原以為他想寫男生的，卻突然聽到要接戲也嚇一跳，怎麼變女工我是一片雲？」想必吳導在決定《人七》主軸前，內心應該經歷了許多周折。
負擔有2種 一在肩胛頭 一在心肝頭
《人七》故事描述從小被收養視為童養媳的「阿蘭」，為承擔家計，年紀輕輕就到工廠當女工，曾為錢被養母「出嫁」給別的男人，然後又被「離緣」回到養母家，從此把照顧失智的養母視為必然。
林美秀大約從被「離緣」開始接在林雨宣之後演出「阿蘭」的角色。演過很多次《人間》系列女主角，林美秀說，這次角色最大不同，在於不怨天尤人的認命態度，因為認命，生命的喜怒哀樂顯得悠悠如天空的一片雲，但在悠悠之中卻會生出刺痛的酸楚，「以前《人間》排戲時，笑與哭都很清楚，可是這次完全就是我們在演的時候安安靜靜的，卻見坐在一邊看排練的工作人員哭一排啊，每個人默默地掉淚，口罩都濕了。」
林美秀說，「這個角色哭的方法，跟我年輕的時候那種會害怕會不會哭得太醜或太難聽的不一樣，一個50幾歲的人照顧一個媽媽，這是理所當然的，我就把自己都丟進去，然後誰知道輕輕的彩排也沒有什麼欸，拿著本你也在哭，我不知道為什麼，念詞就覺得吳sir是不是我心裡面的一個蛔蟲啊？我懷疑他住在我心裡，太可怕了。我覺得他應該有看到我們台灣女人的那種特質。」
提到這個特質，林美秀引述小黑謝銘祐劇中的一段台詞，「負擔有2種，一個是在肩胛頭，一個在心肝頭。」林美秀說，「他一講我就整個很自然地，不是想到戲裡面的時候，而是覺得就是我自己，你知道那個肩胛頭，心裡面放要放多久，那是多痛，然後就哇哇哇哇，就會很不能自己。」
純情林雨宣 苦熬挑戰女工無怨的青春
至於離1970年代很遙遠的林雨宣，第2次被吳導徵召演舞台劇，從青春單純的工廠女工歷經各種磨難，「這對我來說也算是滿大的一個關卡，曾經也有撞牆期的感覺。」林雨宣坦言，「說真的覺得距離有點遠，就是要靠大家講那個年代的事情跟敘述這個角色的心情，因為很多事情我真的沒有辦法想像，包括像童養媳這件事情。養女又是經濟支柱，13歲小學畢業就要被送去工廠，而且還會被逼迫嫁給家裡的男人，就是養母的兒子，等於說你異父異母的哥哥或弟弟，很難想像在那樣的家庭怎麼成長又怎麼跟這些人相處？」
或也因此，在一旁看排練的林美秀常常想出手協助，「其實有好多場戲，我都好想去跟她講說這樣子好了，我演給你看，因為其實她會比較吃虧，我演後面的是沉的，但她比較年輕，對那種女工的感覺，很多情緒可能還沒有抓得那麼穩，尤其是跟養母對話，好幾場我都好想跟她說，好像可以不用這樣子，或我來演給妳看。」
不過，林美秀也透露，看到年輕女工在工廠宿舍穿睡衣聊天那種青春最美的模樣，是她最羨慕的，「因為我們以前小時候，長得就是那種參加聯誼也沒有人想去載妳的那種。」有好幾次她也想穿睡衣走進去， 都被陳竹昇制止說， 「不要啦，你不要進去！」林美秀說，在吳導心裡面女工的型，應該就是像雨宣這樣子，很青春很單純。
身不由己的人生 像雲般自在又瀟灑
如同女工一波三折的人生故事，7月開始讀本、排練，逢防疫警戒，無法像過去正常排練那樣全員聚集，一開始讀本也只能分批少人進行，且因最初是為了8月檔期不取消而準備，所有人在2星期內用各種方式輪流且密集地排練，把自己變成像海綿一樣用力吸收，終於把整部戲湊起來。
這種疫情下特別的排戲經驗，林美秀說，有時覺得很不熟悉、很慌。現在回頭看，還覺得是場夢。加上因首演取消，新的檔期充滿未知與茫然，只能耐心等待，同時努力保持著「戲感」，準備好隨時可以上台。這種不斷在困境中尋求內心安置的情狀，與「阿蘭」的生命經驗也頗有同感。
至於對《人七》主題「我是一片雲」的理解，兩人不約而同表示：人生或許常常身不由己，但安安分分自在地做好自己，就像天空的一片雲，盼自在又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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