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香港需要雙普選 中國需要民主化

八一八流水式集會,香港再創人數破百萬紀錄。香港意志對抗北京意志,原本一國兩制的爭議,質變為國際連動事件。美英的關切不在話下,歐盟、加拿大也發表聯合聲明 ,呼籲中國政府遵守「香港基本法」。香港與台灣,更因抗中保民主而休戚與共。唯中國一再重播,外國政府不要干涉中國內政。言下之意,中國要關起門來打香港,外人也不能說三道四,一如它關起門來處理六四、西藏、新疆、上訪民眾、維權人士等等。一句話,普世價值的陽光,必須止於中國國門。

大家必須無條件尊重中國的特殊性,中國卻可以無視於普世價值,其實這就是今天北京想透過香港給國際社會上的一門課。這門課的綱領很簡單:中國主權的萬里長城,絕對不容外人侵犯,至於萬里長城的範圍有多廣,則由北京來界定,南海、台海、東海都在它的萬里長城之內;甚至,聯合國國際組織、跨國企業、無國界組織等等,也都在萬里長城之內。總之,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它想管的,都是內政。這叫什麼?這就叫做天朝思想,中國是世界的中心,習近平是中國的核心。

諷刺的是,北京不准外人冒犯天朝,卻賦予自己到萬里長城之外宣揚國威的自由。香港反送中,中國內地絕口不報導港人爭民主的主題,卻助長暗黑勢力到香港無間道、警黑大龍鳳。在民主國家,旅外港人聲援反送中,屢遭中國「愛國人士」鬧場打人。北京專制歸專制,卻十分懂得利用他國的民主來強化專制。留學、工作、生活在民主國家的中國人,寧可在那裡反民主,也不回專制中國當順民,這是一種很奇異的心理結構。一如中國權貴跟五毛黨,「反美是工作、留美是生活」所暴露的。他們心知肚明,民主自由才有保障,只不過,他們想用犧牲別人的民主自由,來維護自己一家大小的特權。

台灣,也有一些人靠反獨促統過生活,他們對民主台灣深惡痛絕,因為民主所呈現的民意是維持獨立現狀,而這妨礙了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有趣的是,他們對「被統」心焉嚮往,卻寧可待在台灣,而不是到心中的祖國插隊落戶,反而舒適地生活在獨立的國度。少數長住中國的反獨藝人,利用政治表態賺人民幣,要用健保時馬上想到台灣。那些在台灣享受民主自由當北京喉舌的人,說穿了也只是想賺人民幣,「反獨是工作、留台是生活」。一黨專政,中國人民的煉獄,卻是政治投機客的天堂。

香港反送中,已經演變為國際行動劇。香港意志,北京意志,雙方的衝撞,場景不再是天安門、西藏、新疆等等外人稀少的地方,而是幾近小型聯合國的香港。於是,北京的國家暴力展現,不再是遠在天邊,而是近在眼前,許多國家都必須為香港情勢逆轉而做好國安劇本。至今,北京還在迷信國家暴力,習近平的意識所及只有六四、西藏、新疆,名存實亡的改革開放提供不了答案。所以,大權在握卻很被動。問題在哪裡?很明顯,就是絕對權力的封閉性使然,香港成為內部角力的延伸,其他的外因更使問題複雜化。

中國沒有遊行的權利,反制香港爭民主在海外遍地開花,正好反映出那些「愛國人士」對民主的愛憎情結。一黨專政反對香港民主化,但如果有人響應政府在北京上街遊行,中國共產黨會批准嗎?而許多中國人民到國外,真正享受到民主自由人權了,往往仍聽令於黨,把民主當成專制工具,罕見起心動念促使祖國民主化。中國這個古老國家,到底是受了什麼詛咒?民主已經成為越來越多人的日常生活,中國還在民族復興反民主,這兩個對立的命題,怎麼可能同時並存?

香港這個櫥窗,展示著未來中國,令人更加肯認,不僅香港需要雙普選,中國更需要民主化,經濟指數富起來的中國人民,更應該在政治指數富起來。一九八九,民主國家錯失一次促使中國民主化的機會。二○一九,如果再次錯失促使中國民主化的機會,以中國數位集權主義怪獸的膨脹速度,還會有下一次的機會嗎?川普政府一改民主國家的綏靖政策,從貿易戰為發端與中國正面對決,期使中國回到改革開放的正軌。讓香港的民主海風春吹向北方,讓中國在民主中繁榮發展,這是自由開放印太戰略的歷史性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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