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文化週報》台灣鯨魚島 海上漂浪是基因

《男人與他的海》導演黃嘉俊(貝殼放大提供)

採訪◎記者楊媛婷 劇照◎貝殼放大提供

水下鯨豚攝影師金磊(貝殼放大提供)

「很多人會將海洋形容成母親,但開始潛水等一系列海面活動後,我更覺得海洋像是父親。」以3年時間完成紀錄片《男人與他的海》的導演黃嘉俊,說到海先將海形容成土地的延伸,期許生活在四面環海的台灣人能勇於面向海洋走出去冒險,「面對海洋的人都會懷著敬意跟戒心,這和面對母親的全然倚賴不同。」

海洋作家廖鴻基(貝殼放大提供)

男人升格父親 帶孩子嘆枷鎖

水下攝影不僅危險,拍攝海洋生態的不確定性也高,圖為攝影團隊拍攝大翅鯨在東加王國育兒。(貝殼放大提供)

曾執導《一首搖滾上月球》、《飛行少年》等紀錄片的黃嘉俊,這次將鏡頭轉向在大海追尋理想的廖鴻基與金磊兩個男人身上。金磊是台灣第一位水下鯨豚攝影師,一年有7個月的時間都在海上用鏡頭追尋鯨豚的身影;廖鴻基則是台灣極少數以海洋為主題寫作的作家,曾在黑潮上乘著無動力塑膠方艇漂流144小時,最後寫成由34篇散文組合的《黑潮漂流》,書中廖鴻基曾形容「漂流」是集所有不切實際、失敗、失意、魯蛇之大成,但他認為自己這輩子最能拿得出來的故事就是這些在海上漂流的故事,人只要坐在海上時,世界彷彿會放大,這兩個男人在海上的故事便被黃嘉俊記錄在影片裡。

先後跟著廖鴻基、金磊在海上漂流,黃嘉俊有著不同的海洋體驗,但是拍攝結束後,黃嘉俊的人生有了重大變化,原來是小孩出生了,「一開始,我想用偏藝術電影的手法來展現海洋的空靈,隨著小孩出生,照顧小孩彷彿變成一具枷鎖,牢牢綁住了我,開始去思考父親在社會角色裡的苦悶。」廖鴻基、金磊、黃嘉俊都熱愛海洋,也都做了父親,廖鴻基因為長期出海,前妻帶著女兒離開,後來因為女兒生病,才開始修復父女關係;金磊的小孩則是最怕看到爸爸跳下海面拍照,因為總是擔心父親會被海洋吞噬了。

邊剪片邊育兒 學說愛再追夢

三個男人出海時如風箏自由翱翔,但高飛的風箏繩索則是握在陸上女人的手裡,女人可能是妻子,也可能是女兒,「小孩出生,總覺得自己要為小孩扛起一切,要負起男人該負的責任,因此我竟有了產後憂鬱。」再不能過著過去那種無拘無束的生活後,黃嘉俊重看拍下的影片素材,有了完全不同的想法,「我想以『父親』為主體,想用平凡的男性觀點來說。」原來邊剪片邊餵孩子吃奶時,黃嘉俊當然會焦慮進度緩慢,但又不能拋下孩子完全投入工作裡,「我也怕被批評只會生不會養啊,太太也很辛苦,期待你能接手更多照顧工作。」

這樣的經驗讓黃嘉俊開始覺得「電影中的這兩位就像兩面鏡子,我似乎看到了50年後或者5年後的自己。」金磊有兩個孩子,在小孩還小時,曾經夜夜失眠,「他看到別的攝影師都在進步,自己卻在奶瓶尿布裡奔波,曾一度考慮是不是要放棄理想(拍攝鯨豚)。」也看到廖鴻基因為投入海洋文學寫作,又忙著倡議相關議題,導致家庭關係疏離,「這些都是一般人看不到的平凡男性陰影,我知道這麼說風向很不正確,在女權當道的今天,母親在母職與女人身分自由轉換的困境受到矚目,但男人想找其他樣板來參考如何兼顧事業與家庭時,往往只能找到頂尖男人的成功故事。」

對岸上家人說愛 保持冒險心

長久以來,男人都得把苦水往肚裡吞,有淚不輕彈,男人對待兒子變得嚴厲,不像對女兒那樣萬般呵護,「父親對兒子有寬容、包容,但有時又很殘暴,很有距離感,子與父間的關係,永遠不會像母子般親密無間,而是一種倚賴又敬畏,就像面對海洋的感覺一樣。」

黃嘉俊在剪片時邊剪邊哭,他剪進男人成為父親後,學會了如何向岸上家人說愛,也剪進了即使身負枷鎖,仍能秉持海上民族精神開創冒險的期待,「《男人與他的海》的英文片名為Whale island,因為台灣的形狀很像一尾睡著的鯨魚,台灣人生活在四面環海的島嶼,卻忘卻我們身體流淌的海洋基因。」

黃嘉俊透過他的鏡頭娓娓訴說出台灣男人在海上漂浪,努力想要打破邊界的堅毅性格,這樣的故事當然期待更多人能夠看見,黃嘉俊發起網路募資,希望讓一萬個台灣青年學子都有機會能進戲院觀賞,不料半個月便達標,「我好感謝每個贊助的台灣人,這真是一個奇蹟,就像在細雨迷濛的海上拍攝,一轉彎卻看見美麗的彩虹。」

《男人與他的海》紀錄片後製上映集資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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