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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極短篇】 王志元／還魂
◎王志元
◎王志元
M小時候家附近有條圳溝。每到假日，祖母午睡時，沒有兄弟姊妹的他便會獨自跑到圳溝旁玩水。某天晚飯時M未回家，眾人發現他倒在溝旁，發著高燒。
他隱約記得收驚時，宮廟裡的阿婆、祖母，與剛下班匆忙趕到的爸媽低語交談「哪會予囡仔家己去水邊？」「三魂七魄應該予掠走一條。」接著阿婆將香枝在他背上比畫幾下，要他在蓋著紅布的米杯上哈氣。就在他張大嘴時，發現了站在阿婆背後的小孩。他沒有出聲。
小孩跟他回家，跟他上學，從沒人發現。M心想：「才不是被抓走一條，是多帶一個回來，阿婆道行不高。」好在小孩只是偶爾現身，不那麼讓人困擾。就這樣，一個祕密，一直守到妻子有孕。
那天M見到小孩跟在醫生背後進了產房。之後他一直等著兒子開口，想知道這麼多年了，他究竟想幹嘛？兒子兩歲時一個傍晚，坐在剛下班的M的肩膀上，抱著M的頭哈了口氣，嘻笑著說：「回來了。」M愣了一下。原來如此，阿婆沒說錯，現在他覺得自己算是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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