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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 張堃／贖罪日的一抹血腥殘陽
◎張堃
◎張堃
．
加薩走廊
突然又無比滾燙了起來
這一次，炮火導彈
把地中海的海水都煮沸騰了
也把整個市鎮老城區
燃燒成煉鋼火爐
熊熊的火光現在正吞噬著
一座座傾圮的村莊房舍
還有把最後救贖的盼望
一起焚燒殆盡
此時，老邁的約旦河流淌著
渾沌的淚水
向前嗚咽奔去
．
還以為
身在電影院
觀看一場3D戰爭片
哪裡曉得
砲彈火箭齊發，槍聲大作
每一發都命中
猙獰惡夢的靶心
．
還以為
夢幻的浩劫
只是一堆廢墟
哪裡知道
血肉模糊的兄弟姊妹
依然有一句沒一句地哼唱
我的救贖
．
耶路撒冷的石牆
在歷史中長吁短歎
終至飲泣
又泣不成聲
而不遠的伯利恆
夜空星光在黑暗中勉強閃爍
見證了世紀的悲劇
齋戒月的守望
怎樣撫平世仇傷痕
迦南地的傳說
卻難解人心的疑惑
死海究竟匯集了多少人的淚水
記載於經文的希望
只有寄託在橄欖山上
而所有的橄欖樹
都迎風訴說無言的控訴
聖墓教堂內
淒厲的呼求喊了多久
默禱也都漸漸成了
無聲的吶喊
．
還以為
濱臨地中海的加薩走廊
鮮豔如油彩
卻深藏血色的懼怕
眼前一片混亂悲慘的景象
全是斷柱破牆
偃倒在瓦礫上的特寫
．
還以為
這是虛構的情節
鏡頭轉移也沒有續集的劇本
此起彼落的真主至大
在救贖之夜與哭喊聲
一起響徹雲霄
．
還以為
這是一場電玩遊戲
點擊暴力
卻無須負半點責任
還以為
世界離我們實在遙遠
戰火也遠離我們的生活的堡壘
直到一顆血淋淋的太陽
在圓頂清真寺的上空
被擊中
．
還以為
這不是我們的故事
直到恐怖的劇情將我們
從新聞號外中捲入，直到
那抹血腥殘陽
在贖罪日的灰暗天際
斜斜高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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