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plus．婆媳過招】鳳梨心 婆媳情

圖／達志影像

文／蔡玉珍

嫁給先生後，婆婆待我如親生女兒般呵護。有次我在廚房看到她削鳳梨的模樣，腦海裡跳出我小學放學時，校門口總是有位頭戴斗笠、身穿花布的婦人在賣鳳梨心，聽大人說當時的鳳梨工廠做鳳梨罐頭時，只取了鳳梨肉，剩下的鳳梨心就拿出來另外販售。

攤車上堆疊著一根根圓柱體的鳳梨心，每根鳳梨心的外側皆沁出黃澄澄的汁液，讓人看了口水直流。賣鳳梨的婦人另外提供特調的梅粉，只要買鳳梨心，她便俐落地撒上一些梅粉，裝進透明塑膠袋後再拿給小朋友。我就拿著袋子邊吃邊走回家，鳳梨心咬起來清脆爽口，又帶點甜味，混著微甘的梅粉一起入口，雙倍的甜味，讓放學後原本沉重的腳步逐漸輕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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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聽完我的故事，也切好了她手中的一盤鳳梨，雖然當下她沒有什麼回應，但隔天晚上大家吃過飯後，她端出水果時，我瞧見了裝鳳梨的盤子，上面除了切塊的鳳梨肉，也多了幾支切得細長的鳳梨心，我才知道婆婆把我的故事聽進心裡了。

幾年後婆婆因肺腺癌離開人間。先生剛有機會到彰化工作，我們便舉家遷移。初到彰化，一切新鮮、也充滿未知。每逢假日便帶孩子外出踏青，彰化超乎我們當初對它老舊的印象，愈深入了解，愈發感覺它所蘊含的內在美。

有回在郊外看到偌大的鳳梨田，田裡的鳳梨井然有序排著，好像穿著一致的孩子在操場排著大隊形，即將展開一場盛會。

鮮黃的顏色馬上刺激了口中的味蕾，嘴裡開始分泌唾液。剛好田外有幾處搭著大陽傘的攤販，在簡單的木桌上放著數顆或黃或正在轉色的鳳梨，旁邊也有現切的鳳梨塊用透明盒裝著。忍不住下車買現切的鳳梨，上車後大快朵頤，多汁的鳳梨肉入口，香甜味頓時在嘴裡蔓延，咬到鳳梨心時，想起了往生的婆婆也曾為我切開細長的鳳梨心，隔著車窗，我望著外面的鳳梨田發愣，久久無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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