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性異言堂】〈愛情迷思〉拿一生賭幸福

文／張凱茵

「欸，我想聽你唱《可惜不是你》。」她說。「我知道被疼是一種運氣，但我無法完全交出自己……」我沒有認真唱，只是輕輕哼著，可是一旁的她卻認真地哭了。我輕輕地擁抱她，希望讓她知道她還有我這個依靠。血濃於水的姐妹，是一輩子的。

能牽著彼此的手走一輩子的緣分，是可遇不可求的，我期待，但隨遇而安。她說，我這樣想是因為我還年輕，如果眼巴巴地看著自己身邊的朋友一個又一個都結婚生子了，就會開始想著自己到底是哪裡有問題？大家都結婚了，為甚麼自己還單身？況且，她從沒想過她會孤單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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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老後，可怕嗎？

我想了一下問她：「妳覺得要證明愛需要多久時間？」她回答，只要一個moment。我驚覺，縱然我們是姐妹，縱然我們靈魂相像，但我們終究還是不一樣的個體，一個moment對我而言只能發現好感而已。「然後我就會發現，這可能不是真愛。」在我驚訝之後她才把下半句講完，接著又說：「但如果結了婚，光憑那張紙，我也會撐下去不反悔。」她說這叫願賭服輸。

我確定她真的語畢後，在心裡小聲地說：「婚姻不是拿來當賭注的，代價太大了，如果突然有一天妳發現自己原來賭不起時，該怎麼辦？」但這句話在喉嚨盤旋了一圈，又被我吞了回去。

編劇的職業病之一，就是慢慢地會發現，我理想的那種愛根本不存在，那種偉大的情操這世界沒有，因為沒有人做得到。

我告訴她，我有一個朋友和她男友從國中相愛到現在十年了，她輕嗤了一聲：「國中的時候懂甚麼是愛嗎？」也許吧，那個年紀的我們不懂愛的意義，卻比現在更有愛的勇氣。聊到這，我就沒繼續聊下去，我明白她現在需要的是安慰而不是道理，但我心裡浮現一個疑問：「那麼，現在的妳，三十歲的妳，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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