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話 十七階的責任

小薇

「啪搭、啪搭、啪搭」，拖鞋的聲音迴盪在樓梯間，一層樓的距離也不過十七個階，十七階在我們家代表著吃飯的距離，要吃飯必須先跨過這十七階，可是你已經無法跨越。這一切是有跡象的，剛開始你會像我要求一個燈火通明的樓間，一步一步緩慢但不間斷地往下走，越來越緩慢，走在我前面、走在我旁邊、陪著你慢慢走，終至有一天，你在十七階的頂端，時而搖著尾巴轉著圈繞，時而原地跺腳一臉討好期待地看著我，我知道眼裡隔著白膜的你下不來了，從此你的三公斤成為我在這十七階的責任。第一次你緊張的爪子緊抓著我的衣裳緊黏著不敢離開分毫，全身顫抖眼睛不敢離開腳下的步伐，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慢慢的只要下樓你便習慣性地吵著要我抱。

這一次我戲謔地跟你打趣：「要跌倒囉！要跌倒囉！」才說完為了印證似的，腳一滑我的屁股在樓梯上滑了三階，在那瞬間我只記得要把懷中的你抱緊不能讓你受傷。坐在階梯上的我看著懷裡的你，讓我想起你加入這個家的那個夜晚。是平安夜，剛滿一歲的你白色的毛剛長齊，像只長兩公分的蜷曲平頭，像新買的白色泰迪熊，香噴噴的。有人說你像吉娃娃跟馬爾濟思的結合，有人說是蝴蝶犬跟比熊的混合，這些我都不在乎，你的出現是我最好的耶誕禮物。那晚你就站在椅子上也不亂動，睜著大眼有點慌張但不退縮地四處張望，看著看著你就這麼站著睡著了，我把你輕輕地攬在懷中抱到你專屬的房間，你就像現在這樣，溫馴地睜著大眼信任地看著我，恍然，其實這十七階的責任一直都存在，這輩子都不會放手。親愛的，走吧，我們一起吃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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