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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書與人】詩會幫你留下案底 - 湖南蟲談《一起移動》

2015/04/21 06:00

新作《一起移動》。

專訪◎董柏廷

詩人湖南蟲。(陳奕全/攝影)

雨打壞湖南蟲(1981-)原想在森林公園「一起移動」、邊散步邊訪談的提議,只好轉入咖啡館,同他擦拭沾染水氣的尷尬與靦腆,「以不動的姿態」聊他的首本詩集《一起移動》。

如此迷戀「移動」,或可從他對「寫詩」一事的詮解稍稍洞穿――「為了向某人某事物靠近或遠離。」主役情詩,側重傾訴,他不否認心中確有預設讀者,「寫詩某種程度,就是前往心中那人的過程,或許那份情感會在某天突然消失,但詩會幫你留下案底,證明那份情感曾經存在,彼此永遠會因為這首詩連接在一起。」不過,他未曾期待詩能將他帶向何方,「寫詩是為了讓我站得更穩,許多不曉得如何吐露的事,將它們寫出來,就像將錨拋到海裡,讓紛亂得以落定,不再漂來蕩去。」更由於是震盪後的產物,「詩也是一個核爆後新生的宇宙。」

成就風格的夢想導師們

常不諱言最初的寫作動力全衝著文學獎而生,「早期會對得獎與否患得患失,但有些經驗後,便不再懷有太大得失心。」於是嘗試發展「自我風格」,「慢慢有點自信,是曾有前輩告訴我他在評文學獎稿件時,發現某些作品詩風像我,甚至能很精準認出哪首是『湖南蟲』寫的詩,這對我而言是很大的鼓勵,也很有成就感。」不過心虛部分也同樣來自文學獎,「因為參賽作往往有很強的企圖,不僅影響我的創作習慣,甚至可能因用力過度,無法讓讀者準確掌握到寫詩的初衷,某種程度也算是個人的失敗吧。」

成就風格前的摸索期,心中必有師法楷模,湖南蟲點列了好些個燦然的名字,「漸漸覺得自己有往敬仰的詩人們的方向前進,譬如辛波絲卡、鴻鴻、林婉瑜等。我喜歡的詩作是不刻意用太多隱晦艱澀的字句,口吻直白、不著痕跡,即使涉及沉重、艱難的課題和心情,也能舉重若輕,讓詩成為舉起地球的棍子和支點。」關於愛,他有時說得直接,但大多時候藏得深,深進連自己也不易發覺的潛意識中,譬如放在折口那首獨自行走於曠漠的無名詩,約略有他愛的電影《痞子逛沙漠》精神分裂的自我辯論與思索氛圍;又如〈動物園沒有〉使人想及〈如果敵人來了〉,「我最喜歡台灣的詩人就是孫梓評了,他詩風多變,每本詩集特徵明顯,許多作品儘管我無法讀通,但仍會被所散發的氛圍抓住,為我展現了詩的另一迷人之處。」

藉著歌串接種種詩意

提到創作理念,順口一拈又是一名喜愛的作家,「我的想法很接近黃麗群,不認為創作是救贖或志業,生活中還有許多事情被我擺在前面,與之相較,我更耽於享受、玩樂,因此對我而言,這些詩更顯珍貴,得要我其他條件都被滿足,或實在無法被滿足,才透過詩讓震盪成為結晶。」湖南蟲寫詩時,要求環境全然安靜,喜歡在凌晨推敲,更偏好創作時反覆聆聽同一首歌,「詩的氣質能否從第一行貫徹到最後一行不是件容易的事,譬如寫前半部處於快樂狀態,若到後半突然陷入低潮,整首詩就會呈現出精神分裂感,因此最簡單的定調辦法就是透過歌曲,因為一首歌能讓人輕易進入某一狀態,保持情緒不斷掉。」

他也常在臉書上分享MV並佐一首新成的詩,「每次貼文,我總會想,瀏覽臉書的人究竟有沒有搭配歌曲一起讀,畢竟我的詩與歌有相當程度的關聯。」其中〈虛線〉便是以如此概念作成,「許多人寫組詩,是先有明確主題,其後謀篇,但我卻是從不同時期因不同MV觸發寫成,約莫六、七十首的短詩中,精篩二十七首詩組合,甚至強迫自己剪一小部分的歌名或歌詞做為小標。」熱愛電影的他,也在裡頭埋進一條隱形的故事線索,「刻意串成一個戀愛過程。」從暗戀起始,心底許多對白,不敢聲張,其後短暫熱戀,但依舊小心翼翼珍惜著說話,等到愛漸遠離,亦絲毫沒有大動作,只是靜靜療傷。彷彿看見告別小王子的狐狸,表面定定接受,內裡早爆出蕈狀雲,不安少年氣或許也來自薄脆心腸,一遍遍在自己的房間迷路。

純情和色情,有時還有溫情

與其讓和平失去張力,不如為難自己,湖南蟲很像一枚貝殼,懷抱暗戀、澀戀與失戀的沙粒,眼看著自己不知會磨出一顆怎樣的珍珠,「確實容易因為聽到別人說我純情而害羞與尷尬,但又忍不住想,該如何不直說『純情』二字,依舊表達出它的感覺。我想,或許就是苦戀了。雖然常在詩裡暴露自己的感情,但其實我很彆扭,如果可以,希望能永遠有一個面具,保護那些其實只對我有意義的愛。」即便不足為外人道,依舊在詩中將愛反覆琢磨,維持不破姿態,讓害羞的任性與純情的可愛(有時是自虐般的癡情)左右互搏。只是當被冠以「純情」,他再度露出一絲窘迫神色,像是抗議這形容並不能準確代表他,敏銳者或可發覺他內在的小小騷動,更嗅出〈我現在比較愛別人了〉裡稍稍溢出的裸態,「這首詩確實是少數帶著肉色的作品,但並非要反抗純情的標籤,畢竟色情與純情並不互相牴觸,如果我對一個人色情,難道就不是純情?不過寫的時候並沒有明確目的,只是單純覺得寫色情的東西似乎很有趣。」

他亦有另一種自覺,「若生活經驗不足以支撐創作,就將眼光向外推,讓自己成為山谷,為震撼自己的人事物反彈回聲。」於是嘗試碰觸龐大議題,「那些在我心裡投下漣漪的社會事件,譬如北捷殺人事件、太陽花學運,我不在現場無法以散文方式如實重現,就選擇以詩拼貼剪接心裡龐雜的感觸和印象。」而除卻苦情與社會層面,溫馨部分雖少,亦有之,「因父親過世,碰觸到病與死的〈人造人〉顯現最直接的焦慮外,提到家人還是感謝居多,因為他們是我的後盾,給我很多支持,讓我在苦情時盡情苦情,任性時盡情任性。如果沒有他們,我就無法成為一名寫詩的人,那麼為他們寫詩,也是再合理不過的事了。」一段簡單的話,講的,似乎又不只是指涉家人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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