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候鳥

◎曹尼

即將啟程了嗎？目光輕盈的你

啣出幾條航線，中途幾個轉運站

鋒面連作，你是書寫的羽翼

張起跨海的虹橋

．

那個不那麼詩的男孩，屬於季風

在東北角，兩溪會合出海口

捕撈雲塊崩碎──洄游的雨苗

何來這群饑餓信息，盤旋灰夜

又一綿長無處，冬眠交替

．

你調轉手錶，心跳有了時差

旅店玻璃藍得土耳其，環繞眼圈

用花織成白圓頂，初夏遙望

隨魯米走回春天

．

那個端午圍裙的少年，像個詩人

他穿梭煙火，行句蒸騰

邀蟬聲共飲黃酒，猶豫剝粽

一葉朝北，一葉南飛……

．

跳迴旋舞的人來遲了，你等不及

開始吞嚥海峽，讓陸塊推擠彼此

用紅燈塔與鐵船，建構肉身港口

而貓來回踱步，同你搶食魚屑

．

那個如常工作的男子，仰望天空

以為孤獨有入口，一進去便是出口

何鳥在午後教室走廊跳躍？

有條舒曼樂曲，緩緩流過

．

在一雙翅膀之間，過去未來

他鋸開海洋，雙手就有齒浪

地殼有不能抑止的震動——

這是記憶的中心，只有你看見

光以那樣的高度潤澤島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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