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限制級
您即將進入之新聞內容 需滿18歲 方可瀏覽。
根據「電腦網路內容分級處理辦法」修正條文第六條第三款規定,已於網站首頁或各該限制級網頁,依台灣網站分級推廣基金會規定作標示。 台灣網站分級推廣基金會(TICRF)網站:http://www.ticrf.org.tw

【自由副刊】【書與人】定與不定的抉擇 - 劉梓潔談《親愛的小孩》

2013/09/16 06:00

作家劉梓潔及其新作《親愛的小孩》。(鄧博仁/攝影,劉梓潔/提供)

專訪◎葉佳怡

《親愛的小孩》。

在眾人矚目的散文集《父後七日》之後,劉梓潔(1980-)又推出一本旅行散文集《此時此地》。然而,早在2003年,劉梓潔便以小說〈失明〉榮獲《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後來也持續創作小說,只是未曾成為讀者焦點。「我從來沒想過會岔出去,竟然先出了散文。」劉梓潔拉開大大的笑容,靦腆可愛中帶了一絲困惑。不過,如果從她喜愛變化的「不定」性格看來,這種突梯與意外似乎也顯出對照性的樂趣。

終於到了今年,也就是在〈失明〉獲獎後十年,劉梓潔推出了《親愛的小孩》,其中收錄她十二年來所有短篇小說。這些角色幾乎全是都會男女,卻又身具邊緣性,是奶與蜜之地外圍那群壯碩又尷尬的工蟻。至於主角則幾乎全為女性,個性不同的她們在愛情中踩空跌撞,茫然卻不失堅毅,拒絕狗血自憐的人生。

「我把愛情當成一個媒介,去寫生命這個階段中所隱藏的一個更大的不安定。大家總是不知道要什麼。就算決定了,抓到手中的東西又可能『嘣』一聲不見,你只好再去找一些新的目標。」於是在她的作品中,我們見到為了生小孩而到處獵精的三十出頭女性、被富商騙去生小孩的純潔女大生、永遠搞不定女友的風流男子、獨立美麗卻總是感情不順的新時代女性、因為送禮問題而意外撞上權力與品味之爭的姊弟戀……

穿梭男女之間

談到劉梓潔筆下的男女角色,其實從她個人的文學歷程也能得到有趣對照。「我從高中時期就很喜歡朱天心、邱妙津,像《時移事往》和《鱷魚手記》都很喜歡。」除此之外,黃碧雲也是她的啟蒙作家之一,「我覺得她就是掌握腔調相當好的作家,現在看她把廣東方言行雲流水地融入小說裡,很過癮。」

然而到了高三,她卻愛上硬漢作家卜洛克,也因此意識到自己其實是一個冷硬派的作家,「我覺得自己在寫作上滿陽剛的。」

這種帶有衝突感的性格一直延續到大學階段。本來從彰化上台北是為了追求文學夢,但因為喜愛大自然,卻又花了三年全力投入登山社。一直到大學最後一年,劉梓潔才重新回到文學懷抱,到處修課並參加耕莘文藝營,作品也因此獲獎肯定,正式開始了《親愛的小孩》一書的漫長前奏。

因此,劉梓潔的小說如果從內容來看,其實完全屬於女性意識,「我沒有要做什麼平衡客觀的觀察。我就是想站在女生這邊,就是要為女生寫故事。無論是從身體、情欲、還是權力的觀點。」不過單就文字風格而言,卻又似乎受到冷硬派的男作家影響,「讀的內容對寫作想法也會有影響。比如我很喜歡約翰.厄文和瑞蒙.卡佛。其實張愛玲也有和他們類似的特質,冷眼、嬉笑怒罵。」

愛欲一定要如此神聖?

不過儘管與過往作品有所傳承,劉梓潔卻也在乎自己是否走出新道路。「雖然我是站在女生這邊,但還是希望可以跳脫出一些新元素。比如〈父後七日〉,就是想要寫比較新的親情散文。」「以前的女性散文已有既定脈絡,從張愛玲以來已經累積了幾十年,所以我會想寫一些比較新的東西。」

「就是想把一種很神聖的愛欲去破除它、去抓下來,王德威曾說蘇偉貞是『以愛欲興亡為己任,置個人死生於度外』,亦即把愛放得很高、很純潔,但我希望把這種愛欲降到地面來、把愛欲攪碎成身邊的東西,就像一本《柯夢波丹》上的測驗題。」

於是在〈親愛的小孩〉中,我們甚至會讀到一位男子急著拿水果刀開保險套,結果刺傷手、縫了兩針,女主角於是想,要是真的因此懷了孩子,未來跟孩子解釋起來該是多麼荒謬好笑。〈失明〉一篇中也有一段令人不禁絕倒:女主角答應與初戀男友發生關係,「她點頭之後感覺自己整個人不斷被搬來搬去,第一次她知道舉重的時候啞鈴也是這麼累。」

注重有效情節

無論是否突兀好笑,劉梓潔在描寫這些男女情愛故事時,節奏都非常明快,帶有類型小說的韻律感。「我很怕『無效的情節』,希望每一個情節都能展現出主角的性格或其他重點。總之一定要有情節推展的效果。」

此外,她也強調自己會花很多時間思考文字排列,就連「一個句讀都要思考很久。」比如〈親愛的小孩〉沒有一個引號,無論是對話或專有名詞都沒有使用,「因為這篇就是『我』一個人去說話。」「我想讓主角擁有完全的敘事主控權。」

為了把最有效的情節呈現在作品上,劉梓潔下了許多不為人見的功夫。人物背景當然就不用說了;由於對電影的喜愛,她甚至會為女主角配上適當的鋪陳主題曲,「如果那首歌適合在結尾場景出現,那就是片尾曲!」比如〈禮物〉中的女強人李君娟便擁有《大亨小傳》電影中的〈青春美麗〉(Young and Beautiful)做為主題曲。

此外,熱愛瑜伽的劉梓潔篤定地說,瑜伽運動也能幫助自己寫出「有效情節」。因為瑜伽教她如何「節省能量」,不要在生活中一直打開觀察雷達;她也因此學會忽略生活雜音,並懂得判別各種事物對自己的重要性。延伸到寫作上,這也能幫助她在題材上做出取捨,以達到「不說廢話」的效果。

作家DNA

如果有屬於作家的獨特DNA,劉梓潔的DNA圖譜勢必會呈現出一個靈動鮮活的小說家。「我覺得自己的語言偏向小說,而語言會決定你是哪一種創作者。有點像一個人的DNA,是組成一個人最小、最小的單位」

就連閱讀《親愛的小孩》收錄的極短篇時,這種身為小說家的精巧調度也展現得淋漓盡致,「極短篇就像一部小短片。」「我喜歡寫極短篇,是因為喜歡在極小篇幅、單一事件裡就把主角們之間的關係、心境、背景……都交代完成。彷彿只一眼、或一夜,就把主角的過去、現在、未來都完成了。」

然而這種靈動也有其漂泊面向,如同常在她故事中出現的「頂樓加蓋」。「這些作品橫跨十二年,屬於我最『不定』的生命階段。前面就是跟隨教育制度,後面也許就是結婚生子,進入另一條罐頭生產線。不過這一段就是畢業、找工作、換工作,又或許結婚,總之都在經歷定與不定的抉擇。就在這段期間,我常看到身邊朋友在台北租頂樓加蓋來住。」租屋本身便是漂泊,台北更滿是這種異鄉客,劉梓潔身為其中一員,也決定把此種思緒轉化入作品中。

於是如同劉梓潔原本想用〈搞不定〉做書名,想象徵的除了書中所有角色狀態,也包括眾人在這段年歲中怎麼也搞不定的人生。畢竟在靠岸下錨之前,每個人總得歷練一些狂亂光景,才能更淬鍊出強悍核心。

談到這裡,我不禁好奇,劉梓潔自己「不定」的漂泊結束了嗎?「我不知道未來如何,但現在我不怕漂泊。因為我的中心已經很明確了。就算去阿拉伯、埃及、北極,我還是會繼續寫作、繼續做瑜伽。」●

☆藝文新聞不漏接,按讚追蹤粉絲頁
☆更多重要藝文新聞訊息,請上自由藝文網

不用抽 不用搶 現在用APP看新聞 保證天天中獎  點我下載APP  按我看活動辦法

網友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