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小令／母親與鱸魚

◎小令

請魚販把整條鱸魚切成五段，裝成五小包冰進冷凍庫。

母親說用煎的很好吃，我說好，掛上電話想了想，就煮熱水丟魚進去，米酒加了快半罐，稀哩呼嚕地煮成一鍋魚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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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聽話是從小到大的怪脾氣，或就只是骨子裡老想唱反調。

感覺好像我其實沒有真的要選哪一個，只想給予意料之外的回應。一種耍弄小聰明的誘導式對答，最後的目的，到底是因此激怒母親而好玩、而興奮嗎？

其實是報復母親不知道我喜歡吃什麼了，想，乾脆就弄得她更混亂吧。

但現在母親也不太怎麼煮食，多半去外頭打飯。一開始還以為她換了食譜，後來問出是外面的大鍋菜，就統統不碰。直到自己搬出去，打飯菜的機會還會少嗎？

我端著魚湯回到房裡，跟女友說今天午餐很補噢，看她吹動油亮的湯面，伴隨陣陣米酒味，欲睡欲醒地啜著；我一邊挑魚肉裡的細刺，一邊皺眉拚命思考。

還是起身去撥電話了，「媽，妳煮鱸魚湯的時候都加什麼？」

母親講了一串，我邊數著，啊，難怪，少一樣。

「蔥花啦，我忘記放。就覺得味道差一點，跟妳煮的不一樣。」

「你剛打來不是說好用煎的嗎？」

我感覺兩頰脹紅得用力，米酒果然還是加太多，大概是又想喝酒又想喝湯吧。但或許，我其實更想母親，卻不肯回家，只得用煮魚湯的方式澆灌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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