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騷夏／投票

◎騷夏

有投票權的年紀我就一直住在外地，因此「返鄉投票」是我每次選舉都要面對的課題。今日清晨我的市內電話鈴鈴作響，不用看來電顯示，只有家人才會用這支電話，果然是我媽：「聽說你要回來投票？」（口氣不好）「不要浪費錢，舟車勞頓太辛苦了！」母親有點抱怨。類似母親節父親節母親生日父親生日你都不回家，但是投票卻要回家，我因為起床氣理智斷線回了約莫類似：沒有國哪有家（還押韻）令她更為惱怒，我想她應該很想撕碎屬於我的那張投票通知單。

母親和我的感情很好，但是她就是恨她每一個心愛的小孩沒人和她同一個顏色，歷年來有趣的現象是：如果她支持的政黨輸，她會氣到想摔鍋：「我為什麼要煮飯給你們這群人吃，吃飽來氣死我。」反之，她會掩不住嘴角的輕笑看我們食欲不振。我家這個情況，在台灣每個家裡應該都是挺普遍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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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返鄉投票」，難忘大學時期擔任社團幹部還曾去聯繫「返鄉專車」，有人找遊覽車公司拉贊助，有人登記幫忙分好顏色和車次。這種車若搭到「敵方陣營」，這至少四個小時車程（台北高雄距離三百五十公里）勢必相當痛苦，沿途除了會慷慨激昂呼口號，臨別前司機也會感性一番：「這趟車我是自願跑的，拜託你們一定要平安回到家，投下神聖的一票……」全車鼓掌！

我家去投票是怎麼樣呢？是像過年走春一樣慎重喔，每個人都穿戴整齊，父親一定襯衫西裝褲，我和弟弟妹妹也絕對不會穿短褲拖鞋，然後一起走去投票所，我很同意弟妹的理由：我們里的投票所就設在我們以前的國中，會遇到從前的老師同學，衣服還是不要亂穿比較好，而我都千里迢迢地趕回來了，好像也該要煞有其事認真打扮一下。

投完票，傳個訊息給同車搭回家的老同學，情形也很可愛，她說她家那里的投票所是個土地廟，其中一個票箱就立在投香油錢箱的旁邊，一定有人會投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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