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性異言堂】〈非關愛情〉那年的那個吻

文／泝洄

戀人的吻，是愛情中最美的星辰，但有的吻，不一定來自於戀人。

F是我高中時代的好哥兒們，兩人間鐵錚錚的交情，只要對方開口，絕對是兩肋插刀沒第二句話。F有雙溫和的大眼睛，加上媲美女生的細膩，很多時候，我這個姑娘家都自覺比他還男孩子氣。和F之間，從沒想過會發生甚麼，直到我失戀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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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失戀也不對，從頭到尾，都只是場愚蠢的單相思，在對方宣布名草有主後被迫中止。但我這人向來轟轟烈烈，一場小暗戀，也能讓純情的小宇宙地裂天崩，整個人哭得唏哩嘩啦的。正當我惡狠狠擤著鼻涕時，F出現了。

他一手把我從地上拉起來，說：「走！我們去逛逛！」於是我倆走出校門，漫無目的地晃到華燈初上。一路上，我病懨懨地走著，話都懶得多說，F也不發一語。等我走到腿痠了，見路邊有張椅子，便霸道地拉著他坐下。

認識久了，有時還真沒甚麼話好講，我倆就這樣安靜地坐著，坐到累了，我便往他身上一歪，抬起頭說：「欸，我真的超難過的。」

F低頭看著我，問了句：「那怎麼辦？」那雙溫柔的眼睛，因著路燈的照射，變得更加朦朧。我腦袋一熱，便湊上他的唇。等到第三次分開時，F用力將我推離，喘著氣說：「停住！我不希望妳將來後悔。」

這件事之後，我氣了他好久好久，直到寫下故事的此刻，才突然明白，這個男孩當年是如何地保護了我。

和F的吻，始終都非關承諾，卻仍比單純的生理渴求多了點甚麼。人與人之間的情愫，講不清、理不明，我們無法說那是愛情，但也不能說我們對彼此不存在感情。

這麼多年來，我們不曾再談過這個吻，但我對F是感激的。儘管他並未拯救我的愛情，但他的唇，仍教了我一些關於愛的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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