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作業簿】 我說的話，妳能聽見嗎？

@雲曦

「細膩的喜歡，毛毯般的厚重感，曬過太陽熟悉的安全感……」在拜訪植物人的過程中，我們哼唱著歌來撫慰他們的心靈，伴隨著輕快的旋律，我卻隱約嗅出院內瀰漫著一股無奈、憂傷的氣味，那強烈而沉重的感覺襲向我心坎裡，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我的心微微一颤，哀傷仍繚繞在心頭，久久不能散去，逐漸的，眼前的景象模糊了起來。

念此刻，妳應是躺在床榻上，安詳地進入夢境中遨遊。在我還未睜開雙眼探索這奧妙的世界前，妳便因為車禍而變得靜默不語，當大家擔心妳熬不過這場劫時，這樣的結果已是不幸中的大幸。兒時，我總是只敢乖乖地站在父母旁望著妳，望著妳插著鼻胃管的臉、注視著妳已看不見的雙眸、輕聲的呼喚著妳，然而妳卻無法聽見我對妳的喊叫，妳只是眨眨眼，若有似無地回應著我，老實說，小小年紀的我有點畏懼妳，不僅是外觀的與眾不同，還有來自內心那種陌生的感覺──因為妳從未與我交談，妳彷彿是我最熟悉的陌生人，但這種矛盾的感覺，隨著我年紀漸長而逐漸消逝。長大後，我敢獨自靠近妳，握著妳久未活動而僵硬的手指、摸著妳已斑白的髮絲、緩緩地攙扶著妳起身，即使妳依舊不發一語，但我們心與心的距離似乎拉近了。

請繼續往下閱讀...

有時候，人們對於生命的意義感到困惑；有時候，人們對於生命的無常感到恐懼，然而生命的意義在於其過程，而非長短；生命的無常無法預知，何不既來之則安之？這些道理看似簡單，但要人們放下所有的牽掛和疑慮，相當困難。在參訪過程中，我得知有一位母親因生產過程不順而成了植物人，當一個新生命萌芽，卻造成另一個生命枯萎，這是多麼令人感慨與無奈！老天為何要如此捉弄人？假使有一天，妳能開口說話，妳是否會向我傾訴這些年來的苦悶？是否會向我抱怨老天的不公？或許我還未能悟出這生命的道理，或許我還未經過社會的洗鍊，或許只是我的多愁善感作祟罷了！

我帶著理不清的情緒走出了院外，心中仍悸動不已，望著蒙上淡淡哀傷的蒼穹，忽覺已有一段時間未到伯父家去探望妳了，妳最近好嗎？我的植物人奶奶。

☆藝文新聞不漏接，按讚追蹤粉絲頁。
☆更多重要藝文新聞訊息，請上自由藝文網。

不用抽 不用搶 現在用APP看新聞 保證天天中獎　 點我下載APP　 按我看活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