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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說 來到三十歲

2017/02/11 06:00

@雨諄

「也別太消沉了,一直想著,會被想法給凌遲的。」揮霍又多情的25歲說。

29歲乾掉第13瓶啤酒,被滿地壓扁的瓶瓶罐罐圍繞成一個大型垃圾的模樣,一臉要死不死的,打開第14瓶就接著喝。為賦新詞強說愁的19歲覺得自己應該能明白29歲的心情,但其實並不明白。

「別理他,過一陣子自己就會好起來的,哪那麼多心思在繞。」熱戀到令人稱羨的21歲無法理解29歲的認真與陷入。

「我們的字典裡有『輸』這個字,也可以認輸,但千萬不能放棄,對於事物有時候不求,反而自己會來。」剛獲獎的26歲充滿信心的說,人生才正要開始呢。

剛結束三角戀的23歲沒什麼表情,除了等待一顆隕石把自己砸死外,他知道痛苦的來源往往來自於一些過多的執念。在為人生努力的20歲不想太多,自己專注在書本的世界。兩個人坐在一起,各自擁有不同的心思。

「啐,無聊的傢伙。」放肆的22歲什麼都敢,對他來說這個世界是沒什麼好怕的。他自以為已經看透這個世界運轉的模樣與方式。

「別這麼說,生病都是需要時間復原的。」心懷芥蒂的24歲,覺得整個世界沒有比他傷得還要病態、還要重。

「對於這個世界,我們都不想放棄,就好好愛這個世界,愛到不想愛為止。」許下誓言、下定決心的28歲,擁有自己無所畏懼的目標,覺得一定可以全贏的,一定。

「天下如果是一隻鳥,我一定要把牠給打下來,變成我的。而我是某一個人所擁有的,我專屬於那一個人。」倒吃甘蔗的27歲,愛著單純又可愛的她。18歲大概怎麼想都想不到,會這麼來走一遭。

29歲睡著了,如果可以,他希望不要輕易醒來,那太煩人了,這個世界。即使他醒來以後,成為了30歲,但整個世界什麼也沒有改變,仍然是這樣運轉的,而兩個人幾乎沒有分別的,繼續過著同樣的生活,懷著同樣的心事。

「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痊癒,但應該會好起來的。就像冬天才知道棉被的重要,生病才想念健康時候的自己。還好我們的人生裡,都能夠在冬天裡找到棉被,所以無論是什麼病痛,都一定會過去的,健康一定會被找回來。棉被和健康都一樣重要,我們身旁的人,都是很好的棉被,也都注意著我們的健康。」大病初癒的30歲說,他覺得自己正在復原與毀滅,這是兩件同時並軌發生的事,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他們各自懷著心思:19歲仍想著人生的可能。20歲只想義無反顧地為人生衝刺一回。21歲不知道自己處於人生最美妙的時刻。22歲在想晚上要去哪裡約會。23歲知道自己徹底死過一次了。24歲明白矛盾有時候會殺死自己和身旁的人。25歲猜想自已是個惹人愛的渾蛋。26歲去兌現別人曾經說過的諾言並讓對方失望。27歲在八月重新遇上一個人。28歲在台北過著另一種生活。29歲已經徹底醉了。

「為什麼不放棄這個世界一陣子呢?」30歲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對自己說,他想了很久,在想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方法,但終究想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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