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落蒂／機緣

◎落蒂

坐在山區某公車亭等公車，忘了時間，只呆呆地望著山間飄浮的白雲。想著人生的機緣，不知何時會再來這裡？

「等車嗎？」車亭旁的別墅，正有一位老爺爺在整理院子中的山茶花，開滿白色的山茶花，沒有一朵是即將萎落或任何斑點傷痕，老爺爺正在剪的是舊葉和殘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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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在山中的民宿住了一夜，享受難得的沉靜，心靈的沉靜，現在想回去好好工作了。」

「不一定有車喔！有時一天只有一班車，有時一班車都沒有，很少客人啦！」老爺爺又認真地端詳起花來。

「沒關係啦，有機緣就坐，沒車就回民宿再住一夜。」工作不順或心煩時，常隨意各處跑跑，沒民宿，也曾借住善良的老百姓家，隨遇而安。

等著，等著，仍然只望著飄浮的白雲，仍然忘記時間。

「天快黑了，妳要到哪裡去？」老爺爺正在問一位散步路過的老婆婆。

「隨便走走，順道看看你種的山茶花，此時正是花開的季節呢！」

「喔，妳也喜歡山茶花？妳散步了幾十年，我現在才知道妳喜歡山茶花！」

「是啊！是啊！我一直沒說！」

「那，那就送妳一朵！」老爺爺細心地剪下一朵潔白的山茶花。「早就該送了！」「是啊！數十年前就該送了！」

此時，正好有一班下山的車子，迎著夕陽而來。

我也該下山了，我告訴飄過山間的白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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