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紀事簿 天空的問號

張玉芸

雨季過後，陽光飽滿的日子裡，森林裡呈現一片綠意。季節的顏色，彷彿就在一夕之間，全部替換新裝。樹林裡處處瀰漫初夏氣味。微風吹起，空氣中生命隱約在飛揚。

走到山崖邊，忽見一隻老鷹從眼前的樹飛遠，我以俯視的角度，近距離看見了牠美麗的翅膀，驚喜不已。近日以來，在遠方的天空裡經常看見老鷹教導小鷹飛翔的畫面，總以為老鷹在遠方，其實牠們也是近在呎尺啊。老鷹窩巢必定就在這附近，前幾天在這山崖下的樹林裡，聽見一群老鷹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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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森林裡，沿途都是蟲鳴鳥叫。老鷹和小鳥互相為敵，然而牠們的窩巢如此接近，不過相隔幾棵樹的距離而已。相對於這些弱小動物而言，老鷹該是所謂的惡鄰居了。與老鷹為鄰，小鳥是否覺得身家財產大受威脅？鳥爸媽是如何的諄諄教誨小寶貝關於提防老鷹的謀略？關於躲閃老鷹的技巧？而老鷹爸媽又是如何教導小鷹關於成功捕獵小鳥的伎倆？及最有效率的飛翔姿勢？總之，老鷹和小鳥各自擁有一套自然法則，得以共生共存。

大自然本身就是一座殘酷的舞台，譬如老鷹傳宗接代之際，窩巢裡一般下蛋的數量為二。當二隻小鷹剛剛孵出來的時候，強大的那隻小鷹會將弱小的小鷹殺死。而當二隻小鷹互相殘殺之際，老鷹父母皆在旁觀看，並未阻止。碩果僅存的那一隻小鷹，則獨享父母的養育之恩以及呵護之愛。老鷹之間，關於生命的競爭，如此殘酷，如此狹隘。相形之下，在人類的家庭裡，兄弟姊妹的相親相愛還是比較可愛。不過歷史上，為爭權奪勢而殺父弒子，謀殺兄弟或親人的故事，也是屢見不鮮。

我看著天空盤旋的老鷹，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牠飛出來的圖形好像是一個大問號。我總是不斷問自己，關於自然界這個大舞台的意義？不知道這一切的爭競與合作之後，最終的目的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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