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使女的故事》—有些地獄是風和日麗的

馬欣。(馬欣提供)

◎ 馬欣

這齣影集在講專制最核心的本質,沒人會被容許記得你,包括你自己。

有一種驚悚片最是恐怖,你看它天光大作的,人們臉上掛著笑容、一切都像被停格一樣沒變,只差你沒被代入那故事的一角,被沾黏在某一景貌中,像剛被打到的蚊子血一樣,但可怕的是無損於其他部分文風不動的美麗。

《使女的故事》就是以這樣的景貌來做「近末日」的設定,人類因為食物與環境污染與改造,生殖能力大幅下降、新生兒不斷夭折、真正食物發生糧荒、經濟無法回到均富榮景,於是人們對於烏托邦的憧憬又像附魔一般傳染開來,寧可交出自由換來生存。影集的時空中,美國已經分裂,部分州成立了「基列國」,表面上回歸清教徒的嚴規,其實回到以宗教之名行特權之實,擄走有生育能力的女子,成為專門負責延續「後代」的使女,成為被剝除人權的「生育」服役者。

你遠看著她們成群頭戴著白色的翼帽,被規定身著一身紅袍、被剝奪了姓名,只能兩兩行動,相互監視,同時言必謝恩,活著只為每月與掌權者的固定交配,在這裡,原著小說中,瑪格麗特.愛特伍就以第一人稱寫著:「受精儀式的那天,我們將自己洗刷得像乳豬一樣乾淨。」使女不從,眼睛弄瞎、砍掉殘肢也是有的,或被送去清核廢料的殖民地,也因此她們不會走漏任何聲息,只有在被允許處決下層平民時,從前一秒的麻木到集體歇斯底里的暴力,如人對她們如何如牲畜,她們就如何將受刑者打到如肉泥。

儘管如此,它的拍攝手法仍如作家愛特伍筆調一樣節制,你看著一群只穿著同款衣服的人,你很容易被視覺所降伏了,影集中的女人只分階級穿著,女主人一律著青色緞服,凡有個人特色的服裝一律丟除,剩下的景物有著南方熟透的蔬果濃出汁,僕人、管訓者言語與表情則如浮水印般蒼白,不能留下蛛絲馬跡。管訓中心與主教們的屋內長廊,則是死白對照著凝結南方陽光的時空暫留,令人想到維梅爾《戴珍珠耳環的少女》的用色,那失去主體的各種想像,光影沉甸甸押著那一刻,每一天的生活都預約著失去了回憶的可能,她是求和的、她是試探的、她是直接隸屬於青春的,而她本身的線索全然不重要,那時代肖像畫的女性眼神,說明了各種階級。

專制最核心 不准記得自己

關於專制的影片,我們看過很多,各種反烏托邦的抗爭影片沒少過,甚至《1984》無所不在的監控,現實都在上演,人類也逐漸樂於交出被看與觀看權,對老大哥如千面人,人已是麻木的,但這齣影集令人發毛的是,它雖發生在未來,卻以十七世紀的光影來吻合,沒人能逃得出去那世紀回返的影子,如同裡面的使女猶記得過去街角是冰淇淋店與商場,她雖還在原地,但已成為「故土」,兩個時空被其一強行塗改了,沒人會記得你,你沒有被記憶的價值。

這齣影集在講專制政權最核心的本質,沒人會被容許記得你,包括你自己。(影音文化達人)

●《使女的故事》在Hulu播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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