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書劍集》蘇格蘭獨立公投的現實

2014/09/16 06:00

◎歐陽書劍

如果蘇格蘭獨立公投通過,二○一六年三月將有一個新的國家誕生;若投票反對者居多,則回到和英國中央協商自主權的現狀。公投過程已由文明社會共同見證,但結果將由蘇格蘭人共同承擔。

蘇格蘭選擇國家認同的同時,也選擇了未來的生活方式,稅課、醫療、能源、教育、財務等日常生活的事務無一不受到影響。為爭取更多民眾支持,正反方既訴諸情感,也究以理性,但各種傳言,也乘著不確定的翅膀飛翔。

九月十八日的蘇格蘭獨立公投,雖只是五百多萬人的抉擇,但公投過關將造成英國領土三分之一和人口十分之一的減少,包括執政黨在內的三大黨因此齊聲反對,並以英國創造的工業革命、民主政體等貢獻的共享,力圖以感情挽留蘇格蘭人。

英國官方版的研究報告,則以單飛的代價勸阻蘇格蘭獨立,除警告蘇格蘭將在國際上喪失影響力、不再是歐盟會員、也不是聯合國安理會的常任理事國外,也清楚闡述蘇格蘭國防能力將下降,外來投資將大幅減少的窘境。

英國政府的分析並非完全無的放矢,但卻未站在蘇格蘭人的角度思考。蘇格蘭目前在國際上若有影響力,必須透過英國中央去傳達,也就是五百多萬人口的蘇格蘭,要先影響中央,接著才能影響到歐盟、聯合國,但蘇格蘭選出的國會議員,只占六百五十席中的五十九席,大約只有九%左右,在內閣制的英國,毫無主導力量。其實這也是蘇格蘭主張獨立的主軸:「由住民決定自己的政策」。

在經濟和金融方面的影響,英國政府的警告,則已有多家大企業唱和,銀行、通訊和零售業都有遷移駐點的準備,並有經濟分析師預言蘇格蘭經濟將崩盤,而在財政官員透露蘇格蘭皇家銀行(RBS)將在蘇格蘭獨立後把總部遷至倫敦後,RBS也隨即發表聲明證實。

英國的法規制度確實較為完備,但社會是有機變動的體系,能夠調整出適合生存的方向;蘇格蘭獨立後,或許會影響到大企業的布局,不過蘇格蘭獨立後的經濟變動,顯然仍繫於其如何看待重新劃上的國界。是閉關,還是開放?也就是視其約束邊界進出的程度,包括人、物及資金等。英國中央政府的悲觀分析,有不少是基於想像一個陌生新國家的誕生,亦即把蘇格蘭視為孤立的國家,但蘇格蘭和歐盟、英國關係密切,也已明確表達了緊密往來的願望,很難想像各種財經法制等,會有激烈變更。若是公投獨立,未來十八個月的溝通協調期,應能想出解決辦法。

蘇格蘭獨立影響了保守黨和工黨的勢力,也使英國更可能退出歐盟,對檯面上的英國政客來說,維持現狀,可能最為有利,所以反對言詞愈趨激烈,但當獨立成真,則要重新評估合作或對抗的代價與利益。即使現實是強者當家,但有些威脅並不可信;目前英國不同意獨立的蘇格蘭繼續使用英鎊,不過公投後一切底定,兄弟間的緊張關係,或許反而獲得紓解。

看戲的想像,與演戲的表象已有不同,和實際生活的距離可能更遠。當文明社會為蘇格蘭的獨立公投喝采,提出各自的解讀時,現實的結果,將只有蘇格蘭人獨自承擔。公投結果只看數字;但票是人投的,每張票背後都有複雜難解的糾葛。

蘇格蘭人將以選票表達意見,但在生活現實的考量下,內心的糾結,應該不像結果那麼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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