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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藝週末．寰宇散步】日本小松尋藝之旅─廢校改建旅館、九谷燒的綺麗世界
文．攝影／Nykitana
想了好久要到金澤旅行，卻在預期外先到訪與金澤相隔不遠的小松市。不帶任何想法地感受小城的景致與文化，格外驚喜。
廢校改建旅館 地方創生新能量
從小松機場驅車不到30分鐘車程，來到石川縣小松市觀音下，稻浪、山毛櫸的自然景觀迷人，眼前的建築，是5年前因少子化廢校的西尾小學。學校的大門、操場與遊樂設施仍在，然而校園的主建築，如今已改造為現代簡練的旅館「Auberge eaufeu」，外觀還保留了校舍原本的包浩斯風格。
小松市廢校西尾小學改造的旅館Auberge eaufeu外觀。（王詩雲攝）
有50年歷史的小學校舍，由原本的教室、圖書館打造為12間房，房裡可見留下來的黑板，房門外的長廊，就是校舍的走廊。陽光透進風吹拂的白色窗紗，光影雜沓，懷舊的時間感悄然流動於空氣裡；然而，空間中有了藝術品、音樂、講究的設計家具，一切都顯得現代有活力。
校舍改造的空間。
小松市東邊臨海、西面靠山，有很棒的水質，旅館名當中的eaufeu，在法文為水（eau）與火（feu），正源於當地自然資源的豐饒，而觀音下也是珍貴的「日華石」產地。日華石是白山火山爆發所形成的特殊凝灰岩，呈現迷人的金黃色，就連日本國會議事堂2樓的牆面，也是以日華石打造。
水為孕育自然的萬物之始，在大地上燃起了新「火」，賦予新的價值，在在隱喻著這座廢棄小學改建為旅館的能量。
包浩斯風格，俐落純粹的立面。（內木洋一攝）
小川貴一郎 自由揮灑色彩
負責改造廢校的「Super projet Inc.」社長斉藤雅人提到，附近的金澤是國際旅遊大城，一般人很少會專程來想到小松旅行，於是希望能用特別的概念讓旅客前來。品味極佳的他，一心想為這空間增添藝術性，在緣分安排下，他結識了居住在巴黎的當代藝術家小川貴一郎，並力邀他前來創作。
小川貴一郎在Auberge eaufeu現地創作期間，他每天早晨到附近廟宇拜拜，接著回來作畫，作品在無形之中彷彿傳達了一份來自在地的能量。（Auberge eaufeu提供）
在Auberge eaufeu的房間、公共空間，共有120幅旅法藝術家小川貴一郎的作品。他6歲始接觸藝術，當時他受到倫敦龐克運動的強烈影響，開始在衣服上畫畫。後來在建築界工作了22年，2017年，他決定以藝術家的身分生活並獨立；2018年，他被義大利精品FENDI選為全球5位合作藝術家之一。
在空間的小處，如衛浴、地板，也可以看到一些塗鴉，搭配每間房間裡附上黑膠唱盤，可以一邊播放喜愛的音樂，欣賞藝術品。
旅法藝術家小川貴一郎，於Auberge eaufeu現地創作。
90歲「釀酒職人」 農口尚彥打造全新酒窖
距離Auberge eaufeu步行5分鐘，即可抵達對面由中學改建的「農口尚彥研究所」，此計畫同由改造Auberge eaufeu的「Super projet Inc.」操刀，於2017年率先完成，酒造以現代的設計語彙打造如藝廊的空間，展現釀酒工藝與杜氏生平，其結合茶道的品飲空間大獲好評，是喜愛日本酒的饕客會特別前往的景點。
從旅館天台，可望見對面由中學改造的「清酒之神」農口尚彥研究所。
農口尚彥酒造釀酒室。
酒造由高齡90歲的「日本清酒之神」農口尚彥主導。農口尚彥是清酒4大流派裡的「能登流杜氏四天王之首」，2012年曾因胃癌決心引退，讓許多日本酒迷遺憾，但他釀酒魂不滅，抱著強烈使命感，於2017又全面復出，並成立了「農口尚彥研究所」。他受訪時表示：「如今能肩負釀酒重任的人越來越少，希望為日本培養更多的釀酒師，維持日本酒的傳統。」即使孩子都未繼承家業，但他致力培養後進，令人欽佩。
農口尚彥對日本釀酒業影響深遠，他現身酒造受訪，親自分享釀酒不滅之熱情。
農口尚彥生於1932年，國高中時正值日本戰爭的年代，國中之後就沒有繼續升學，對他而言，當時是沒有其他選擇，16歲就開始釀酒。極有釀酒天分的他，28歲便被提拔為杜氏，是家族中的第3代釀酒師，曾經連續12次、共27次獲得日本酒新酒評鑑會金賞，無人能出其右。
在農口心中，酒是為了讓客人喜歡、微笑才成立的事物，因為客人喜歡，製酒才有意義。但因農口有一個「公開的祕密」，也就是他自己並不喝酒，所以對於每次釀出來的酒，都只能從客人那邊得知意見感想。他的酒一開始並不受石川縣人歡迎，在撞牆期時一直思考，並徵詢許多前輩，最後得出以傳統山廢的方法來釀造日本酒的結論，他為此遠赴京都學習此製酒技術長達3年，將山廢釀造法帶回石川縣後，果然大獲好評。
如今，農口尚彥在小松市觀音下町的現代酒造繼續釀酒，酒造設有如茶室的板前空間，讓人可以在此品飲他所釀製、不同風格的日本酒佐小食。
Auberge eaufeu與農口尚彥研究所，兩者改造計畫同樣出自「Super projet Inc.」，圖為社長斉藤雅人。
日法料理體現在地風土之美
傍晚，循著田間小徑走到稻浪間，欣賞黃昏光景，在田埂旁享受新米滋味，再悠悠步行回Auberge eaufeu餐廳享用晚餐。餐廳由米其林2星餐廳「祥雲龍吟」前主廚稗田良平擔任顧問，他選在初秋飛往小松，與Auberge eaufeu的糸井章太主廚聯手合作餐會，使用當地取材的蔬果、海陸食材，甚至結合一旁酒造的米麴等原料入菜，將在地食材發揮得淋漓盡致。
稗田良平主廚提及：「每一年的新年，稻米收割之後，要跟最好的朋友分享。」於是在Auberge eaufeu的晚宴，便從新米為開場。（內木洋一攝）
才華洋溢的型男主廚糸井章太今年31歲，於日本最大規模的新世代廚神料理比賽「RED U-35」脫穎而出，是史上最年輕的冠軍得主；Auberge eaufeu餐廳也獲得「Gault & Millau 2023年年輕主廚大賞」肯定。來自京都的糸井章太，個性爽朗，落落大方，且對料理懷抱理想。他認為，大都市裡頂級食材取得容易，在資源有限的小城裡，專心鑽研當地食材，更有挑戰性，以自我風格來表現這塊土地的美好，更貼近他想成為的料理人模樣。
左起為盈科主廚稗田良平、Auberge eaufeu主廚糸井章太、日本知名葡萄酒顧問大越基裕，聯手打造日法料理餐宴。
本次，糸井章太與稗田良平於餐會中嚴選當季新鮮食材，結合部分台灣食材，聯手創作出自由富創意的套餐，並採用小松市的傳統工藝「九谷燒」器皿盛裝，可邊用餐邊欣賞這些出自人間國寶吉田美統的作品。
開胃小點便是雙主廚聯手，以「水」為開場的料理，可見如台灣潤餅形式呈現的小點，內有北陸的白蝦，另有牡蠣、香菜、奶油，搭配艾草蛋糕，以及使用農口尚彥研究所酒粕為麵衣料理的炸泥鰍。
九谷燒的眩目神采
來到石川縣，不能錯過九谷燒工藝之美。九谷燒是在17世紀為加賀氏的官窯而發展起來，其特點是細緻而華麗的繪畫，如使用5種顏色的彩繪和飾有金箔；現代的九谷燒，主要是指日本石川縣南部金澤市、小松市、加賀市和能美市構成的一連串狹長地域所生產的瓷器。來到小松市，參觀擁有百年歷史的錦山窯，欣賞九谷五彩（綠、黃、紅、紫、靛藍）的創作，進行「上繪」，色彩亮麗鮮豔為其特徵。
錦山窯第3代傳人吉田美統，被認定為日本重要無形文化財釉下金彩瓷器保持者，亦即「人間國寶」，其作品被世界各國大博物館收藏。來訪的這天，由其媳婦、同時也是九谷燒作家吉田るみこ，介紹錦山窯的歷史與作品。打扮時尚的吉田るみこ，悉心介紹起工坊的金箔工藝，如何從非常薄的金箔中剪出花、鳥、葉等圖案，將金箔貼附在陶瓷上，後塗上透明釉料，再入窯低溫燒製窯變而成的「釉裏金彩」技法。小小的空間，幾位職人全神貫注地上釉、上金箔，吉田るみこ也領我們步行到不遠處的「嘸旦MUTAN」藝廊空間，感受九谷燒的魅力。
吉田るみこ介紹錦山窯3代目傳人吉田美統、吉田幸央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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