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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光走廊 幫阿嬤做生意

2016/03/26 06:00

@吳昆奇

夜深人靜時,總還在工作,有時會偷閒跑去買點消夜來吃,看著夜市裡五花八門的攤販,讓我想起了一段溫馨回憶。

遙記十年前的某天,盛夏烈日倒臥在早已被汗水褥濕的本應該涼爽的竹蓆上,百般聊賴著翻來覆去,看著千篇一律的老三台發呆,然後移轉視線看向外頭辛勞做事的阿嬤,突然覺得有趣起來,跑跳著從蓆子上衝去。

阿嬤正將一顆顆裹滿外衣的蚵嗲下油炸,數分鐘過去後金黃酥脆夾起瀝油,接著一一擺在展示架上供人挑選及暫存。生意好時銷得很快,有時甚至連我跟弟弟兩個小毛頭都沒機會偷吃,接著下一批開始油炸,完全是標準化的動作。

其實生意做很久了,但那天不知道哪根神經不對才突然堅持幫忙,平時總是說著太危險的阿嬤終究軟了心,一邊叮嚀一邊膽戰心驚地讓我們兩個幫忙做點簡單的工作。

處理麵衣是最麻煩的,麵粉、蛋、水還有調味料按照順序加在一團攪拌,動作要快且用力,才能將所有材料仔細地混合一起,不然結塊或是調味不均會吃起來都是麵糊而沒有蚵仔,或者是某塊太鹹某塊沒有味道。蚵仔洗淨之後要瀝乾,過多的水份會導致軟化,而且會大大影響油炸成果,沒有人想吃濕答答的炸物。

接著最重要的就是炸的過程,這步阿嬤絕對不讓步,除了因為危險外也因為食材珍貴,不是讓我們拿來把玩的,每一份都需要好好對待。油溫一定要高,才不會吃油,時間則不一定,純粹是經驗積累,因為蚵仔大小不一,包裹麵糊後更是難以掌控,每一塊酥炸的蚵嗲都經過肉眼加上技巧的手感判斷,炸過頭太老而且吃油,炸太短裡頭沒熟,雖然說可以重炸但品質卻大大下降,更不可能賣給客人。

兩個小毛頭一整個下午幫忙,東奔西跑地忙進忙出,是想用微薄的體力幫阿嬤點忙,也讓自己從無聊脫身。阿嬤常說生意歸生意,賣東西是賣人情。一份份蚵嗲代表著阿嬤的用心,一方面貼補家用,一方面增進感情,一方面保持著活動。有時候都會替阿嬤覺得辛苦,但她總是老話一句,不動沒事做太無聊,而且對身體不好,所以一直持續下去。

有時候記憶就是這樣蜂擁而至,看到街頭販賣眾多不同小吃,想起曾經家裡也做過小生意,一顆顆金黃酥炸的蚵嗲,不只是可口而已,更是充滿了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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