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久久的想念II之2》天空與大海之間

◎翳空

身在後門為海的校園裡，平時能很輕易見著海與天的交際線。海是海，天是天；你是你，我是我。

你離開的時候正是二月，細雨常隨冷意降下。你的學校與那片海離得更近，只需翻過一面牆就是石礫與迎面的海風，所以你應當更清楚，那段日子，海與天的交際線總是看不清晰。而當時我也醒悟了，原來只是我待在這所學校的時光太短，短得來不及明白原來海與天永遠無法相擁，卻又那麼親近──原來生與死也是如此，咫尺亦成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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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彼此的生命裡都佔了三分之一，但你停了步伐，而我繼續前行。許多大人當時三句不離開導我們這群曾是你國中同學的朋友，說著什麼人生路上總會有一些人的來來去去──是，我知道，但這道理誰不明白？

以青春為名的人事物都帶有特殊色彩，而生離死別特顯灰暗。我們都活得不夠久，都還來不及讓時間磨蝕掉青春的狂夢，你斷了前程，於是我們也忘了那夢裡的狂歌要如何唱起。死別後的思念會傷人，而以青春為名，又不清楚它會乘以多少倍才肯罷休。

「你知道嗎？我很想你。」有時看向後門後的那片海，我在心裡問著，但我明白你是永遠也不會知道了。生死那麼絕對，如海與天，偶爾雨濕了天際、淚濕了眼，模糊了藍與藍之間的交際線，但你始終是去了天上某處我看不見的所在，而我在思念的海中溺水，即使你我都已極力伸出雙臂，又能怎麼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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