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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讀疫】廖志峰／愛似瘟疫
◎廖志峰
◎廖志峰
《魂斷威尼斯》托瑪斯．曼著，姬健梅譯，漫步文化出版
瘟疫突如其來地席捲世界，像十七年的蟬，從久睡的地底甦醒，成群飛入人間。都市裡的人，開始戴起了口罩，表情也隨之凝重，彼此閃爍著一種焦灼和防備的眼神。每日如此，終是沉悶，於是來海邊透氣。
海邊，有衝浪，垂釣，或玩滑翔翼的人。遠離都市，有人卸下了口罩，開心地嬉戲了起來。我在沙灘的邊上看著，心情有些異樣。當瘟疫又開始肆虐世界，在這個靜如世外的海邊，勾起了年輕時閱讀德國文豪托瑪斯．曼（Thomas Mann，1875-1955）所寫的，《魂斷威尼斯》的記憶，一個中年喪偶的作家，一時的衝動，逃離充滿回憶的慕尼黑，往南方的城市散心，隨機地跳上一艘開往義大利威尼斯的船，原本只打算停留幾個星期，最後卻永遠地留在那裡。
名為阿森巴赫的中年男子，在海邊的旅館看見了一名十四歲的金髮少年達秋，從不經意到每日刻意地邂逅，不自覺地愛上了這名美如希臘雕像的男孩，而這時從印度傳來的霍亂，也開始侵襲這個總是沼氣四溢的城市。故事濃重的悲劇感，就像瘟疫的氣息，層層掩覆，逼近，讓人無法抵抗，難以逃離，終至以死收場。然而，主人公最後的意識，卻跟隨著美少年的身影而去，有如一種解脫，填補現實難以圓滿的戀慕，讓人低迴不已。如此的愛啊。
瘟疫從沒斷絕，就像從敘事詩的時代開始的貢多拉；而人世的愛，也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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