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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何亭慧/後院三首
◎何亭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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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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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高不了多少
重得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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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座鑲滿紅寶石的教堂
我仰望
無數流蘇垂降小小的紫水晶燈
幾乎擊中我 每一轉身
每一轉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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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如磐
唯有熟果甘心受擊 落向那
那條紅豔明亮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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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裡最平凡的一棵
我尋索更深的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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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栽種 無人照料
卻豐美富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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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神
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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檸檬桉
致John the Bapt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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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知道
僅此一生,煙花般短暫――像你的花
為什麼要比別的樹
更高,更瘦
咿呀喊著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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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居堅持要我們砍了
他們不需要風
與惶然
.
冬日午後,一株檸檬桉
倒在他的香氣裡
葉子如劍挺拔
斂起羽毛的孔雀
仍是一隻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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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行至廢棄場的路上
枝葉刮擦著人行道
我想起住在孔雀園裡的寒夜
一聲驚啼
一把兩刃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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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池
致C.S.Lew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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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泡在涼爽的池水中
卻被太陽曬傷
紅腫的肩膀有白晝的烙痕
水上的光
穿透到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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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把游泳學會
我不知道怎樣在兩個平行卻相異的世界
順暢換氣
一個需要開口
一個需要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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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告訴我
只要學會 水下
有夢幻的美景
.
卻只能在其中
短暫生活幾分鐘
唯一的可能就是
我不是為這個世界而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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