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親子】〈身口意三業〉直觀療法 這樣而已

文／呂政達

採訪靈鷲山的常存法師，說他禪修多年，對世俗事物不再上心。過去，他對人容易有批判心、有分別心，做什麼都要照他的規劃去做，現在他卻不再這樣了，人事物在他眼前只是如實地映現，這樣而已。

當常存法師說「這樣而已」，其實，就是直觀，清清楚楚地、如如實實地去映照這個世界，像一部照相機，捕捉到所有進到鏡頭的顏色，沒有扭曲和自我的投射，不去分別美醜善惡。「這樣而已」說起來簡單，對多數人來說卻又如此艱難，而直觀又是佛法身口意修練中的關鍵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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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道法師曾出過一本書《心經直契》，我也曾就「直契」這個字眼訪問心道法師。 「直契」或許就是更深一層的「直觀」，當我們用感官觀看這個世界，還有一個觀是心眼裡的觀，從觀裡再去映照我們所閱讀的經文。難怪心道法師會說，讀書要用心去讀，不只是用眼睛。

青原惟信禪師那首詩雖已是老生常談：「老僧三十年前，未參禪時，見山是山，見水是水。及至後來親見知識，有個入處，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而今得個休歇處，依前見山祇是山，見水祇是水。」其中那個「親見知識」也是直觀的態度，我們讀這首詩，不妨參參「是山」和「不是山」、「是水」和「不是水」的差別，《指月錄》中許諾，若能見其差別，就可見到「老僧」，這個「老僧」即是每個人的本性。

日本京都學派的西田幾多郎認為，禪的直觀就是體驗「事物現在的狀態」，只有現在，也只有當下的體驗。每個當下都可細分到奈米那樣的微細之心，細到不能再分，而推到極限又可廣大到無所不包，所有的所有，無所不包。

法眼禪師和桂琛禪師有過一段出名的公案，當年法眼禪師尚未創立法眼宗前，在地藏院精進用功，但桂琛禪師總認為法眼的見解還不到位。經過多次交手後，桂琛禪師說了一句：「若論佛法，一切現成！」法眼禪師隨即得悟。

「一切現成」其實就是西田幾多郎說的「純粹的體驗」，而人間的真理其實就是如此簡單，我們已經有多久，沒有好好地張開心靈之眼，體驗眼前所見、所感的單單純純、自自然然。我們太容易跟自己根深蒂固的觀念和是非標準綁在一起，什麼是美的，什麼是醜的，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這卻不是直觀，而是心靈的束縛。

我相信常存法師一句輕描淡寫的「這樣而已」，已包含世間的千言萬語，請試做如此的觀想，無論我們看見什麼，讓什麼事物上了心，也就是這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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