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性異言堂】〈吉娜兒的人生食堂〉韭菜水餃：親情的滋味

（圖／吉娜兒）

圖．文／吉娜兒

母親拿了兩顆大蒜，用菜刀大力拍扁，剝去大蒜外皮再剁碎，然後放進小碟子裡加入醬油和些許白醋。同時瓦斯爐上一大鍋的水剛煮滾，母親一次下了三十顆水餃，接著加入少許的鹽和油。水餃都是女兒愛吃的韭菜口味，待水餃浮上水面，再倒入一大碗冷水，等水又再煮滾就撈起水餃，沖一下冷水接著瀝乾裝盤。

母親的動作似乎仍然俐落，但是女兒看得出來身手早已不如以往靈活。看著母親年邁的背影，女兒想起從前自己還住在這裡的情景。或許母親是把父親不告而別的不滿都發洩在她身上，或許還希望她不要步上自己的後塵，所以母親對她極其嚴厲。但真正令她不滿的是，母親卻對大哥愛護有加，年紀還小的她除了感到委屈，怨恨也日漸萌芽，早早離鄉一個人在外地生活，甚至發誓再苦也不願回來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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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應該是害怕兒子也跟丈夫、女兒一樣離開自己，一直都在努力討好兒子，希望他會是最後照顧自己的人。只是母親的願望沒有實現，兒子終究還是離開了，並沒有因為母親全心全意的愛護而留下來。

可是女兒卻回來了，一個人帶著一箱行李和一個小女孩回來了。再次踏進這個當初決心不再回來的地方，她只說句「我回來了」，母親則是問了小女孩餓不餓，也沒再說什麼，母女之間難解的感情糾葛，現在還多了女人對女人的憐惜。

這是她們母女久別多年的第一頓晚餐，看著這既熟悉又陌生的空間，那些俗不可耐的擺設，油漆斑駁的白牆，從來都不夠明亮的燈光，她沒忘記為什麼離開。母親夾了一顆晶瑩剔透的韭菜水餃，放進小女孩的碗裡說：「回來就好，多吃點。」那一刻她覺得心裡的結被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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