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點人物》十年百變柯文哲

台北地檢署30日偕同廉政署偵辦京華城容積率弊案,清晨搜索民眾黨主席柯文哲台北市住家,並帶走柯文哲夫婦偵訊。柯文哲右後方為陳佩琪。(記者方賓照攝)
記者蘇永耀/特稿
二○一四年成功整合綠營當選台北市長的柯文哲,如今因京華城容積率案而遭列圖利被告,十年政海,清廉人設已然破滅,外界見識到這位曾自居政治素人的阿北,如何一面訴求要建立新政治,獲取選票構築第三勢力;另一面卻快速搭建嘴裡所不屑的舊政治,甚至較藍綠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政黨標舉的白色牆面早被玷污,眼前問題是,政壇上仍具關鍵少數實力的民眾黨,是與其繼續沉淪,還是化危機為轉機,真正擺脫一人政黨的桎梏。
十年前的柯文哲,首次挑戰台北市長,為對比國民黨候選人連勝文的雄厚財力,柯所聯合的在野陣營打出不一樣的選戰風格。包括公布選舉經費,清楚交代募款收入和競選支出,當時甚至連柯文哲夫妻過去的所得稅扣繳憑單和個人財產也公諸於世。而為標榜新政治文化,選戰還沒結束,就宣布停止對外募款,承諾控制一定的競選經費。柯當選後,更表明將兩千五百多萬元的選舉補助款全數捐出。
十年後的柯文哲,角逐二○二四總統大選,雖然還在訴求新政治,但內涵大不同。光從浮現政治獻金做假帳案就看到,許多項目牛頭不對馬嘴,民眾從公開的資訊平台抓包後,民眾黨先否認再到承認,但所持理由可謂光怪陸離、不忍卒睹。柯仍辯稱是「識人不明」,便宜行事導致「公私不分」。然而,前後都在競選,政治素人初出茅廬能做到公開透明,十年後照理應更為熟練相關申報作業,結果做假帳情況卻反而嚴重,連最基本的會計守則也不顧,還把選舉補助款拿來自購商辦,是進步還是墮落,一望可知。
柯文哲或民眾黨的崛起,十年前的太陽花學運亦具重要推力。當年反對兩岸黑箱簽署服務貿易協議的公民力量,把台灣從馬英九政府時期對中國嚴重傾斜,好不容易拉回正軌。現在的中國已被認定是對全球民主最具威脅的國家,台灣並在民主盟邦裡居處戰略地位。柯文哲堪稱這波國內外抗中浪潮的受益者,但拿到權力後,柯卻想用「兩岸一家親」討好北京遊走兩岸,路線屢顯曖昧。總統大選期間,黨內還一度醞釀重啟兩岸服貿協議的主張。光看這次京華城案柯所結交的財團,在中國亦有巨大投資,不難想像柯在過去兩任台北市長任內,以及投入總統大選後,建構出的政商網絡。柯也讓中國視為可拉攏對象,未曾惡言或辱罵以對。
台灣政治的快速節奏,不過十年,政治回力鏢來得快。柯文哲在首任台北市長時,狂打「五大弊案」,藉此贏得民心。如今,柯面對的是他親手播下的「新五大弊案」,京華城容積率於其任內暴增至八四○%,還只是第一道菜,但已使他成了歷任台北市長裡頭,首位因市政弊案被搜索約談的市長。
民眾黨向來被稱為一人政黨,唯柯文哲馬首是瞻。柯前天在「政治獻金外界疑義一次澄清記者會」說,民眾黨「絕不會因為一人政黨結束」。話雖如此,經過昨天檢廉一番搜索,民眾黨的回應是「團結共同力挺柯文哲主席捍衛清白」,仍將柯與黨的命運綁在一起。民眾黨之所以能在藍綠兩大黨另闢空間,最大理由是支持者相信會有更高的廉能標準。
事實上,司法部門最近一連串不分政治人物顏色查案的過程,也是民眾再度檢視各政黨的處理高度,黨主席遭約談列被告,柯文哲並不是第一位,民眾黨接下來要怎麼做,是繼續如柯P一樣,誣指執政黨進行司法干預,試圖鼓動民粹升高政治對立?還是尊重司法,並力圖廉能改革,重振曾經熱血投入支持的小草們的起碼信心?

柯文哲2014-2024從政主要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