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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專論》從G7廣島峰會看日本外交的平衡感

五月十九日起為期三天的G7廣島峰會,日本以輪值主席國身分主導多邊外交的成功範例,應可在歷史上留下一筆。日相岸田文雄(前排中者)國內支持率也上升十%。(法新社)

五月十九日起為期三天的G7廣島峰會,日本以輪值主席國身分主導多邊外交的成功範例,應可在歷史上留下一筆。日相岸田文雄(前排中者)國內支持率也上升十%。(法新社)

2023/06/04 05:30

◎松田康博

五月十九日起為期三天舉行的七大工業國集團(G7)廣島峰會,日本以輪值主席國身分主導多邊外交的成功範例,應可在歷史上留下一筆。峰會取得了多項成果,包括加強G7各國團結對抗俄羅斯,並為他們與所謂的全球南方各國領袖之間架起橋梁,以及加強對中國擴張主義和經濟威脅的反制措施等。

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的驚喜現身,是這次會議的亮點,與他會晤的美國總統拜登,允許盟國對烏克蘭出口F-16戰機。G7的外交成果,已傳遍全世界。

台灣還應注意哪些事項?

台海和平穩定是

「對國際社會的安全與繁榮不可或缺」要素

值得注意的是,此次G7聯合公報升格了「台灣海峽和平與穩定的重要性」(以下簡稱「重要性」)。「重要性」被表述為「對國際社會的安全和繁榮不可或缺 (indispensable)」,這是去年在德國G7艾爾莫城堡峰會聯合公報中沒有的表述。「重要性」的說法,自從二○二一年三月日美安全保障協議委員會(日美「2+2」)被提起後,不僅在日美之間,也於日美與盟國之間的雙邊或多邊會議被反覆提及,但「重要性」並未被加以定義。

去年十月美國的國家安全戰略,將「重要性」表述為「對區域和全球的安全與繁榮而言攸關生死(critical),為國際社會關切與注意的議題」。接著在去年十二月,日本公布的國家安全戰略中,「重要性」被表述為「對國際社會安全與繁榮不可或缺的要素 (indispensable element) 」。

這種「日本製造」的表述,被納入今年四月的G7外長會談聯合文件中,五月的G7廣島峰會又再次登場,換言之,其他五國已接受了日美兩國做的新定義。這是非常強烈的表述,為維護「台灣海峽的和平穩定」付出代價將被視為理所當然。今後,G7成員國召開類似會議,使用同樣表述的「重要性」應會反覆被強調。

然而,這並不代表G7各國的對中包圍網已經成熟。G7聯合公報是就利害不同的各國方針,以各方都能接受的表達方式,努力進行協調的結果。因此,「G7成員國在台灣問題上的基本立場(包括聲明的『一個中國政策』)沒有改變。我們呼籲和平解決兩岸問題。」的表述也被一併載入以取得平衡。

權力平衡外交與絕對和平主義的平衡點

G7廣島峰會後,岸田文雄首相的支持率上升了十%左右。毫無疑問地,澤倫斯基的訪日帶來了加分效果。然而,日本國內並不認為「日本建立了對中俄兩國包圍網」或「提高了日本的國際地位」等是主要原因。

不如說,岸田首相在國內受到好評,主要是各國領導人在原爆資料館前獻花,並進入館內參觀,尤其拜登總統的參觀時間達四十分鐘,是歐巴馬總統的四倍。換言之,岸田首相支持率上升,是他回應了日本和平主義輿論強烈要求廢除核武的結果。即使在中國以猛烈之勢進行核擴軍、美國應強化「核保護傘」的狀況下,岸田首相仍必須展現出在不切實際的廢除核武議題上取得進展,來加深國民的印象。

日本的外交向來重視平衡感。日本無論是對中嚇阻或對台支援,都會選擇低調且可靠的方法。那是因為國內存有強大的和平主義勢力,安保相關的法律制度也是極端地克制。這次日本既要追求對抗中俄所需的權力平衡政策,同時又要滿足國內的和平主義,成功地挑戰了兩者的矛盾,這就是岸田首相在國內外聲望上升的原因。

對台灣來說,日本雖然不是很可靠,但也是一個不可忽視的重要國家。日本偶有看來很勇猛的時候,但實際上一直都是戰戰兢兢的。希望明智的讀者繼續冷靜持平觀察日本外交。

(作者松田康博為日本東京大學東洋文化研究所教授;駐日特派員林翠儀譯)

星期專論 松田康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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