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台灣隊」正朝國際盃晉級

川普尚未公開認輸,但政權交接開始啟動,拜登日昨宣布重要內閣人事,包括歐巴馬政府的前副國務卿布林肯出任國務卿,前副總統國安顧問蘇利文出任白宮國安顧問,他們兩位都嫻熟對台政策,過去幾年諸多友台論述。而現任國家安全顧問歐布萊恩訪問越南、菲律賓之際,重申美國對台承諾,警告中國武統台灣將面臨嚴重後果。與此同時,盛傳美國負責亞太地區軍事情報的海軍少將斯圖達曼正來台訪問,兩國都非常低調。很明顯,對華府而言,台灣不是麻煩,反而是機會。

也許只是巧合,上述內閣人事出爐前夕,歐巴馬受訪表示:要不是二○○八至二○○九年的全球金融危機,在貿易議題上他對中國可能出手更重。他的前副手拜登亦稱:美國需要和其他的民主政體站在一起,來讓我們的規則施行於世界,而不是看著中國和其他國家,向我們下達他們的命令。川普,拜登,新舊任國務卿、國家安全顧問,在台灣安全方面具有戰略共識,基本維持「挺台抗中」的基調,但在具體政策的實踐上必然會有色調差異,這一點最快要待明年一月二十日以後才會逐漸明朗化。目前來看,川普政府仍在利用最後的時段強化台美連結,而拜登政府的起手式也相當程度降低了台灣的疑慮。

美國大選前後,川普或拜登,其對台灣的正負影響,引起國人熱烈討論。大體上,維持主權獨立現狀派支持川普,傾向九二共識、兩岸一家親者中意拜登。其實,不論是川普或拜登,不論是共和黨或民主黨,台灣關係法、六項保證都是底限,北京拒絕和平解決兩岸歧見,不論是武力或經濟的脅迫,都無法被華府接受,尤其是有了香港的前車之鑑。就此而言,華府的跨黨派外交,早已涵蓋到台海周邊,不會受到政黨輪替影響。一九九六年我國首度總統直選,中國發動對台針對性軍演、飛彈試射,在上海宣布對台三不的民主黨總統柯林頓,仍果決下令航空母艦戰鬥群前來,維護台灣人民自由表達意志,便是有力的展示。

川普,拜登,國人最關心的議題,當屬他們的對台、對中政策。拜登勝選跡象出現後,泛藍陣營不斷放話,唱衰小英政府「押錯寶」,拜登可能改變川普對中強硬的態度,「重中輕台」可能成為華府未來的日常。然而,華府兩黨的前官員、智庫則一再釋出訊息,強調台灣不必擔心拜登把政策開向迴轉道。前美國在台協會台北辦事處處長、美國駐港總領事楊甦棣表示:台灣不應該對今後與美國繼續維持特殊友誼有任何懷疑。前美國在台協會理事主席卜睿哲稱:許多人對拜登未來政策的預測都言之過早,美台利益日益趨同,台灣人應對拜登有信心。分析拜登的首批內閣人事,台灣確實不無理由審慎樂觀。

然而,放寬美豬美牛進口,台美經濟繁榮夥伴對話,泛藍反對、質疑之聲不斷,相對地,卻對中國主導的RCEP情有獨鍾,抨擊小英政府挑戰北京將導致台灣經濟邊緣化。這根本不是對待經濟問題的態度,倒是反映出泛藍的政治問題:他們只想參加「中國隊」,即使香港、新疆等慘痛教訓近在眼前。泛藍也巴不得台美關係惡化,拜登先前致賀小英當選及小英推特致賀拜登,都被他們拿來大做文章,唯恐台美關係不生嫌隙。他們口口聲聲親美,但所謂的同屬一中,不啻戳破了自己的謊言,所謂親美實為輕美,這也是台灣潛伏的危機。

所以說,美國政黨輪替是必須重視的外部變數,台灣藍綠輪替的風險更值得國人警惕。就像二○○八至二○一六年,主張終極統一的馬英九班師回朝,李登輝、陳水扁的本土路線立遭扼殺,最後馬習會昭告天下,兩岸同屬一中。還好,二○一六年台灣人民以選票予以駁斥。當年,國共兩黨溫水煮青蛙,時間過程比較漫長,所以有太陽花學運的空間。將來,如果泛藍再次班師回朝,國共兩黨絕對不會重蹈覆轍,老共更會壓著老K火速完成兩岸一中框架,讓台灣像現在的香港一樣逃不出魔掌。二○一八年韓流橫掃台灣,習近平立即提出一國兩制台灣方案,便是十分危險的預演。

楊甦棣指出:習近平告訴我們兩件事:一,不能相信中共所做的任何承諾;二,台灣從一開始就拒絕「一國兩制」是正確的。美國國務院首席中國政策顧問余茂春說得更白:香港一國兩制名存實亡,影響到美國對台政策的重新評估。未來,華府的對中政策如何調整,那是一條大國關係的軌道,與此平行的還有基於普世價值、地緣政治、供應鏈的台美關係軌道,兩者之間無可避免會有交集,但是台灣的「被需要性」,早已擺脫被犧牲的宿命。從川普到拜登,「台灣隊」正朝國際盃晉級,二千三百萬人的自信與能量,已非擁抱專制中國者所能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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