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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自由追新聞》有錢有閒才死得起！ 揭祕台首個「死亡之旅」代辦組織
〔記者呂月琪、陳怡君／台北報導〕「我懇請總統恩准，我願當台灣合法安樂死首例。」這是前體育主播傅達仁生前提倡「台灣安樂死合法化」留下的一段公開訊息；在台灣，安樂死尚未邁向立法之路，卻已有多名個案前往瑞士「尊嚴（DIGNITAS）」組織，尋求「醫師協助自殺」。短短五年內，「尊嚴」台灣會員人數增加了四倍，揭示台灣人面對死亡的另一種思考。
好死不如賴活？人生最後一哩路，只求尊嚴死？面對病人善終的無助吶喊，六位年輕人決心成立全台第一個「瑞士安樂死顧問團隊」，免費提供諮詢和翻譯服務，儘管團隊陸續協助兩名個案前往瑞士與醫師面談，取得安樂死「綠燈護照」，卻也擔心踩到醫學倫理和法律紅線。本集《自由追新聞》將揭開台灣首個瑞士安樂死顧問團隊服務秘辛。
「我們並不是一個代辦的團隊。」瑞士安樂死顧問團隊元老級成員Joseph解釋，外界會將他們的顧問諮詢服務與「代辦」劃上等號，其實他們不會收取任何服務費用，都是出於幫助病家的好意，以志工身分給予必要協助，不諱言「現在做的事有點類似遊走在法律邊緣」。
「拜託你一定要幫我啊，我真的很痛苦啊！」過去三個月，瑞士安樂死顧問團隊就收到約30份問卷洽詢，甚至有精神疾病患者也找上門。Joseph表示，瑞士「尊嚴」組織是全世界唯一合法為外國人施行醫助自殺的機構，但不接受患有精神疾病的外國人。
本集節目揭開瑞士「尊嚴安樂死」神秘面紗的同時，Joseph也分享令他印象深刻的「求死」心聲。他透露，協助的個案中，有人因為瑞士安樂死所費不貲，立下「存錢安樂死」的目標，也有個案在前往瑞士與醫師面談後，病情和心境都有了轉折。
看到台灣出現首個瑞士安樂死顧問團隊，曾推動安樂死公投的婦產科名醫江盛受訪表示：「我覺得我非常佩服這些年輕人，這反應社會有相當程度需要這樣的服務。」
為何瑞士安樂死顧問踩在醫學倫理和法律的邊線？陽明交大科技法律學院教授林志潔說明，在單純提供資訊、無收費，也沒有介入積極安樂死的前提之下，沒有違法，「如果他今天已經到了，我收費來幫你做代辦，那另當別論，因為他可能會是一個居間或仲介、營利的行為，這也許有可能會違反《醫事法》法規。」
面對台灣人赴合法國家安樂死爭議，台大整合醫學科主治醫師蔡宏斌認為，從醫者角度，還是希望安寧緩和療護提供病患「尊嚴死」，強調從家屬角度，「安樂死我覺得too quick，就是說涵蓋的生命關照層面是不足的。」
在台灣，保障病人善終權益已經走過20年的漫漫立法長路，從2000年《安寧緩和條例》，允許病人拒絕過度醫療，到2019年上路的《病人自主權利法》，從適用對象、適用範圍，到保障機制，涵蓋範圍更全面，讓民眾在意識清楚時，就能預立醫療決定，落實「自主選擇」。安寧照顧基金會執行長林怡吟表示，《安寧條例》和《病主法》都強調死亡是一個自然的過程，不是用加工醫療去延續生命，「重點是在這個過程當中，我們給予他照顧、用最舒適的方式減輕他所有的痛苦，我想跟安樂死是截然不同的的做法跟論點。」
事實上，針對俗稱「安樂死」的尊嚴善終，又可分為不同層次，可簡單劃分為由他人注射致命藥物的主動安樂死、以及如瑞士「尊嚴」讓病人自行服用藥劑的「協助自殺」，最後是台灣醫界施行多年的「拒絕醫療權」。
「曾經碰過病人說這個事情你不要來煩我，你去問我兒子，我兒子如果說好，那我也就順著他們的決定。」台大整合醫學科主治醫師蔡宏斌分享行醫過程中，看到台灣人對親情倫理的重視如何影響「善終選擇」，跟歐美普遍的個人主義大不同，認為從社會民情來看，在台灣推動安樂死極具爭議性。
安寧照顧基金會執行長林怡吟認為，台灣安寧療護的發展與實行也與時俱進，最重要的是要讓病人知道這段過程中，「我們可以有很好的團隊給予你協助，其實可以解決他很多的問題，事實上這樣民眾應該對安樂死的看法又會有不一樣。」
在提倡安樂死合法化的聲音背後，是每一個人對於「善終」或有不同的詮釋與想像。婦產科醫師江盛表示，死亡的權利是終極的人權，在「不可治癒、痛苦不堪」的情況下，而且「也受到很好的照顧的情況下」，若病人還是想尋求安樂善終，「我們要尊重他的哲學，尊重他的選擇。」
陽明交大科技法律學院教授林志潔表示，能夠尊重生命自主權的社會，是越成熟的公民社會，而面對臨終尊嚴的尊重，是逐步演進的，他認為，從最早的安寧療護，推進到《病主法》，未來是否要再進一步推安樂死合法，「必須看社會環境的接受程度」，也強調應擬定更多細緻化的配套措施。
生命終點要怎麼走？人生最後一哩路，有些人為何選擇邁向一段「死亡之旅」？《自由追新聞》帶您進一步追蹤。
人生最後一哩路，只求尊嚴死？本集《自由追新聞》將揭開台灣首個瑞士安樂死顧問團隊服務秘辛。（圖片翻攝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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