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馬勒再美 也比不上我的現代芭蕾

德國萊茵芭蕾舞團的舞作《馬勒第七號》。(台中國家歌劇院提供)

採訪◎記者何宗翰 圖片◎台中國家歌劇院提供

第五樂章中舞者在舞台上像是進行「大風吹」遊戲,一群人圍著椅子轉,呈現一個被排除在外,或是少數的象徵。(台中國家歌劇院提供)

現代芭蕾如何和馬勒交響曲共舞?音樂與舞蹈一直密不可分,在舞台上,作曲家與編舞家努力追求平衡,既要讓舞蹈的表達跳出音樂的框架,又不讓音樂淪為舞蹈的配樂。

舞蹈、音樂跳恰恰 求若即若離

「舞蹈跟音樂的關係要若即若離。」雲門舞集創辦人林懷民說,像一對情侶談戀愛,天天在一起,還沒結婚就已經鬧翻,不在一起反而彼此想念;舞蹈若一直強化所有音樂的旋律跟節拍,到最後就會沒有人在看舞蹈,只聽到音樂,所以舞蹈該有自己的音樂跟節奏,只要有時候稍稍提醒一下:「這邊還有音樂喔!」讓音樂做個背景,然後再回到舞蹈的主軸上。

德國萊茵芭蕾舞團藝術總監馬汀.薛雷夫(Martin Schläpfer)說,舞團固定在杜伊斯堡劇院和杜塞爾多夫劇院演出,因此常與管絃樂團合作,以現場演奏古典音樂來編創舞作,巴哈、海頓、莫札特、布拉姆斯、巴爾托克的樂曲都曾入舞。

「剛成為編舞家時,會多方分析舞蹈的配樂,對音樂的態度過度慎重,認為音樂作品非常神聖,需要仔細分析每一個架構。」薛雷夫說,「後來漸漸發現,這樣的作品某個程度上缺乏深度,對觀眾來說也少了神秘感,以及未知的刺激感受,所以現在建構舞作時,除了音樂架構外,也希望舞者仔細聆聽,讓身體為之起舞。」

「《水月》裡我用的是巴哈的大提琴獨奏曲,一開始是不知道用什麼音樂,所以用巴哈來帶舞,原本打算只留巴哈的骨架,最後會重新做一個現代的曲子,好像比較沒有嚴謹的規矩在裡面。」林懷民說,會怕是因為巴哈太偉大了,特別是到德國、歐洲去演出,巴哈的曲子簡直是人人都可以哼,就像是參加音樂考試一樣。

林懷民破壞經典 惹哭歐洲舞迷

「後來已故的美國編舞家Trisha Brown來看我,我跟他說上演時會拿掉巴哈。」林懷民回憶,「他說我瘋了!用得這麼好,為什麼要拿掉?最後則因為我們已經深陷在巴哈的音樂當中了,後來也請來大提琴家麥斯基(Mischa Maisky)跟我們同台演出。」

「又如剛聽到蕭士塔高維契的音樂時,我深受震撼,不知道怎麼辦。」林懷民說,那音樂太偉大、太完整,用了就是挖個坑給自己跳,因為它本身是完美的,要參加的話,要想出破壞的方法,而不是跟它走,「直到10年後,我想編一個關於整個世界流離失所、難民的舞作,蕭士塔高維契就自然進來,就是《微塵》,在歐洲非常受到歡迎,尤其去到俄國,觀眾哭成一團。」

德國萊茵芭蕾舞團3月9、10日將與指揮簡文彬、國立台灣交響樂團演出《馬勒第七號》,有別於《天鵝湖》、《胡桃鉗》等經典芭蕾舞曲,簡文彬指出,第七號交響曲一反馬勒把最輝煌的樂章放在最後的習慣,將所有精華集於第一樂章,二、四樂章安排了夜曲,其中夾著第三樂章的詼諧曲,最後以C大調寫了華麗光明的第五樂章,「有點像軍樂隊的信號曲,很振奮,但是沒有重量,演完了反而有種空虛苦澀,也因此最少被演奏。」

薛雷夫讓舞台響聲 聽弦外之音

薛雷夫說,第七號交響曲有非常濃厚的猶太色彩,有很多猶太音樂、民謠等鄉土的元素在裡面,非常活力四射也帶有強烈的情感,讓他聯想到少數民族的議題,「每個樂章裡包含了很多不同的情緒,有悲傷有歡喜,創造了一些非常緊密的氛圍。」

第三樂章中,薛雷夫讓舞者赤腳、或是穿著硬鞋、軟鞋、靴子在舞台上踏出聲響,像是女巫的舞者圍著篝火,出現一種古怪的氛圍,他解釋:「舞者穿著鞋子在舞台上走,就像當初猶太人在尋找他們的承諾之地,但有可能找到的是一片荒蕪的沙漠;舞作基本上的概念是想影射少數族群在日常生活中的掙扎,社會是由非常多的少數群體構成的,他們的掙扎對我們尤其重要,鞋子或聲響只是要展現極端誇張的情緒。」

「我希望觀眾可以沉浸在馬勒創造出來的小小世界裡。」薛雷夫說,既然是舞蹈作品,我們要聽的就不只是音樂,而是音符之間隱藏的那些意義,所帶來的一些不同的想像。

德國萊茵芭蕾舞團《馬勒第七號》

時間:3月9、10日

地點:台中國家歌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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