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書劍集》希臘獨憔悴

2015/01/06 06:00

◎歐陽書劍

二○一○年後歐債危機正烈時,希臘政爭的訊息,一度牽動歐元的前景及全球金融市場的穩定;如今時移勢轉,雖又傳出希臘在月底國會改選後,有離開歐元區的可能,但不僅德國袖手旁觀、歐元區做好沒有希臘的準備,連全球金融市場也視若無睹,股市照樣在高峰徘徊。依目前狀況看來,即使沒有希臘,歐元區也將在顛簸中往前走。

二○○九年十二月初,希臘政府承認過去的財政數據失真,隔年一月十一日,歐盟立即公布「希臘政府赤字暨債務統計報告」(Report on Greek Government Deficit and Debt Statistics),質疑希臘統計和會計單位受到操縱,其二○○八年的預算赤字,也從五%上調至七.七%,二○○九年的預算赤字,則從三.七%上調至十二.五%;而二○一○年政府負債佔國內生產毛額(GDP)的比值,也已達到一四四.九%,為當時歐盟廿七國中最高者,並且持續攀升。

希臘的財政健全度,原本就在歐元區末段班,「財政數據造假」的消息揭露後,負面效應一發不可收拾,金融市場並將騷動化為實際行動。二○○九年十月十四日雅典股價綜合指數約為二八九七點,後來一路崩跌至二○一一年十二月一日全國大罷工時的六七一點,二年左右的時間,狂跌到不及高點當時的四分之一。公債殖利率也一路攀高,二○一二年三月時十年期公債殖利率一度超過三十五%。

在國際貨幣基金(IMF)、歐洲央行和歐盟聯手紓困下,希臘政府雖度過破產危機,但在撙節等紓困條件限制下,經濟已自二○○九年起連續五年衰退,平均每人國內生產毛額(GDP per capita)下降了廿%,平均實質薪資回到十四年前,去年十月失業率還接近廿六%。

經濟持續衰退,也使政局不穩,希臘因無法順利產生新總統,而將於一月廿五日提早進行國會改選。齊普拉斯(Alexis Tsipras)領導的左派聯盟(Syriza)在二○一二年大選時崛起,此次民調已領先執政聯盟,選後可能成為第一大黨,甚至組成反撙節的聯合政府、打破IMF的紓困條件;因此,希臘離開歐元區的聲音再起,德國則直言不遵守協定的希臘應該離開歐元區。

二○一○年由希臘吹起歐債危機序曲,全球金融市場緊盯希臘政局變動,深怕引起歐元崩解的連鎖效應;但這一次不一樣,國際及國內經濟情勢已經改變。歐債危機發生當時,正是美國收拾次貸風暴殘局的時候,先進國家經濟沒有領頭羊,到了二○一二年六月希臘國會大選前,美國還走在十字路口,經濟前景不明,失業率八.二%,當年九月甚至開始執行第三輪量化寬鬆(QE);但目前的美國,正走回成長的軌道線,歐元區的經濟結構改革,也在愛爾蘭等幾個國家看到成效。

歐元區內還有部分國家,曾和希臘一樣陷入困境,但西班牙和義大利的經濟規模在歐元區佔有一定地位,受到盟友全力支持;愛爾蘭和葡萄牙的經濟活力,則勝過希臘。相對地,希臘一直在歐元區的經濟波動中載沉載浮。當歐元存廢走在鋼索上時,希臘退出,可能是歐元區解體的第一張骨牌,但當預期未來趨穩,希臘危機將只如新輪胎上,隨時可以補正的小破洞。

立陶宛已於今年元月一日起採用歐元,成為歐元區的第十九個成員國,波羅的海三小國在歐債危機後並未停止採用歐元的腳步,使歐元區順利擴張。雖然歐元前景仍然多艱,但這一次,當希臘決定是否退出歐元區時,其他國家不再驚惶失措,而是正在評估希臘是否適合留在歐元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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